五四運動期間:
1918年,錢玄同首 先在《新青年》上發難,在這篇《中國今後的文字問題》中,錢玄同稱,“廢孔學,不可不先廢漢文;欲驅除一般人之幼稚的、野蠻的思想,尤不可不先廢漢文 ”,“欲使中國不亡,欲使中國民族爲二十世紀文明之民族,必須(以)廢孔學,滅道教爲根本之解決,而廢記載孔門學說及道教妖言之漢文,尤爲根本解決之根本 解決。”錢玄同希望中國能廢除漢字,因爲“處處都足以證明(漢字)這個老壽星的不合時宜,過不慣二十世紀科學昌明時代的新生活”。
那個時代大多數有頭有臉的文人,對用來表達自己思想的漢字幾乎到了仇恨的地步。
魯迅,被稱作民族的脊樑,卻差點上房揭了“漢瓦”,將漢字綁去“殺頭”。魯迅說,漢字是“愚民政策的利器”,是“勞苦大衆身上的結核”,“倘若不先除去它,結果只有自己死”。
與此同時,文人政治家瞿秋白也不甘示弱,其對漢字的辱罵幾乎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漢字真正是世界上最齷齪最惡劣最混蛋的中世紀的茅坑”,在瞿秋白眼裏,拉丁文字是印有ISO9001標籤的抽水馬桶,代表先進文明。
清末以降,國事既已衰微,西學乃當務之急,“西體中用”、“中體西用”之爭便是明證。糟糕的是,中國大多數激進知識分子爲使“東方不敗”,紛紛將西文視作 葵花寶典,“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索性閹了這“象形文字的殘餘”。透過一個世紀的煙雲,回想起歷史上的這些聲音,我驚詫於中國知識分子勾肩搭背羣起趕時 髦時有多麼瘋顛。無論是國統區的國語羅馬化運動、還是“漢字一定要走拉丁化”的反右鬥爭,都讓我在事後想起它們時冒一身冷汗。語言是一個民族的血液,是承 載文明的江河,失去它,就失去了根本。這與古人所說的“亡其國,先亡其史”的道理是一樣的。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若是將漢字消滅了,對於整個中華民族 來說,“山河”就不在了。
陳獨秀與胡適也 是主張廢除漢字的。只是胡適態度稍顯溫和一些,認爲一切都得慢慢來,先把漢字變成白話文,再談消滅漢字,因爲文言文裏有太多的單音節詞,“決不能變成拼音 文字”(現在的越南語看上去便像是被雨水衝散了的法文,像是拉丁版的方塊字,既不流暢,也不美觀)。胡適持此主張,雖是權宜之計,但他的白話文運動讓漢字 這個“象形文字的殘根餘孽”能爬出中世紀的茅坑,多少算是救了漢字。所以纔有今日漢字與拼音同生共氣的機會,這大概是迄今爲止最經典的“中體西用”的案例 了。
其實,真正“茅坑援手”、挽漢字茅坑於既倒的還是中國老百姓。因爲在精英們努力推廣羅馬漢語和拉丁漢語時,草根階層大多“甘心愚昧”,沒有一點“與時俱進 ”的精氣神。所謂思想的“龍種”收穫現實的茅坑,字母化在中國一直只停留在自負革命的知識分子的書齋裏,漢字因此存活下來。這或許是中國歷史上惟一一個可 以“愚昧圖存”的例子。它讓我相信柏克所說的保守主義有其金貴的一面。
文革:
文革期間就不用提了吧,極左期間的運動,連國家副主席都被誣陷了,被批鬥死了。
當代:
南懷瑾先生的見解
中 國文化幾千年,中國人老祖宗早就知道,言語是三十年一變。現在不同了,現在語言十五年就一變了。言語如果不跟文字脫離關係的話,一百年以後的人就不懂一百 年以前的文章了。我常常告訴人,你們喜歡讀唐詩宋詞,先學會廣東話,先學會客家話,閩南話。那個音讀詩讀詞非常好聽,你拿國語一讀都不對了。所以現代人, 很多人學國語出身來作詩詞,我看了蠻頭大的。我說你詩是很好,有詩纔沒有好詩,不懂音韻。言語跟音韻,跟文字脫離,文字單獨。中國人知道,所以把言語跟文 字脫開,變成中國一種文體,現在我們叫古文。這個道理一學就會了,只要一個孩子花一年的時間,認識了兩千多個字,五千年以前的書,五千年以後讀,完全可以懂。你看英文、法文、德文就不同了,他們是跟着白話走的。白話文一百年以上的都變古文,非專家讀不懂。你們現在偏偏要提倡白話文,還提倡簡體字,將來不曉得怎麼辦!比如我年輕時也住過上海,還懂一點上海話。我現在一講上海話,上海那個戴衛東經常笑我,老師啊,你這是老牌的上海話,現在上海話有新的。所以我說我這些數據發給你們,是當時的白話,如果你和孩子花一年的時間,把這些文字搞通了,就有四個字——博古通今。從白話文教育人手的人,對於中國文化永遠通不了。中國文化許多資料寶庫都在古文裏頭,你這個鑰匙都打不開,歷史也讀不懂,中國文化讀不懂,西方文化也沒有搞通。現在就給你們改一改剛纔那個師爺的話,哎,大家都是學了“不古不今之學”,處在一個“不生不死的時代”,多痛苦啊!
結語: 重新審視歷史,莫被教科書上的觀點所愚弄,歷史就是歷史。
只是當權者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對歷史加以了評價和取捨。
爲了使我們看不到一些歷史的真相,並把他們的觀點來加於我們身上。
當然對歷史人物也應當這麼看。莫被當權者所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