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放棄集中控制,打造自組織的活系統

特邀資深經理人BigTree撰稿。

第一次聽說《失控》,是兩三年前一篇文章說微信之父張小龍給產品經理推薦這本書,我對名人薦書不是特別感冒,也就沒有當回事,只是對書名留下了印象;前一段看到宋鴻兵在《鴻觀》的互聯網金融視頻中也推薦了這本書,引發了我的好奇心。
一部700頁的書,內容涵蓋了生物學、計算機科學、工程學等多個學科和領域,讀起來時時有些缺氧的感覺,搞不清楚這是一本關於人類未來思考的書,還是一本科技影響人類的書,或者純粹是一本啓發思考的哲學類圖書。現在雖然也沒有完全讀懂,但對如下幾個方面有一定印象:

1.    蜂羣思維和羣體智慧

蜜蜂分羣的時候,統治者不是蜂后,蜂后只能跟着,是蜂后的女兒們負責蜂羣應該何時何地安頓下來。五、六名無名工蜂負責偵察可能安置蜂巢的樹洞和牆洞,它們回來後用約定的舞蹈向蜂羣報告,偵察員的舞蹈越誇張,說明它主張使用的地點越好。接着,一些頭目們根據舞蹈的強烈程度,覈查幾個備選地點,並以加入偵察員舞蹈的方式表示同意。這就引導更多的跟風者前往佔上風的候選地點偵察,回來之後再加入看法一致的偵察員的舞蹈,表達自己的選擇。根據收益遞增法則,得票越多,反對越少,漸漸的以滾雪球的方式,形成一個大的羣舞,最終,最大的蜂羣獲勝。這是一個白癡的選舉大廳,由白癡選舉白癡,其產生的效果卻極爲驚人。這是民主制度的精髓,是徹底的分佈式管理。
蜂羣思維的神奇在於,沒有一隻蜜蜂在控制它,但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一隻從愚鈍的成員中涌現出來的手,控制着整個羣體。它的神奇之處還在於,量變引起質變。隨着成員數量的增加,兩個或更多成員之間可能的相互作用呈指數級增長,進而產生了羣體行爲的動態特性,衆愚成智,智慧從羣體中“涌現”。

2.    分佈式和自組織

以下是分佈式系統的四個突出特點,活系統的特質正是由此而來:

  • 沒有強制的中心控制

  • 次級單位具有自治的性質

  • 次級單位之間彼此高度連接

  • 點對點間的影響通過網絡形成了非線性因果關係

一個普適的生物原則是當某個系統能夠正常運轉時,不要打擾它;要以它爲基礎來構建。
必須從簡單的局部控制中衍生出分佈式控制;必須從已有且運作良好的簡單系統上衍生出複雜系統。

3.    進化和共同進化

進化作爲一種工具,特別適用於以下三件事:如何到達你想去而又找不到路的領域;如何到達你無法想象的領域;如何開闢全新領域。
進化的創造力是無窮的,他能夠超過人類的設計能力。在十次循環之內,西姆斯的人工繁殖就能創造出一些“有趣”的東西。往往只需五次跳躍就能把西姆斯帶到某處,得到比胡亂的塗鴉妙得多的圖像。隨機選擇和無目的的漫遊決不能產生連貫一致的設計物,而累積選擇可以做到。
爲了使達爾文進化能夠進行,生物首先必須在未得益於基因改變的條件下,在這個環境裏生活許多代。因此,是身體的適應能力使種羣能夠延續到突變體出現的那一天,並藉此修正自己的基因。
共同進化是相互影響的物種間交互的進化演變,不斷適應環境以滿足彼此的需求,形成共生關係。共生關係中的各方不必對稱或對等,但總體上各方都是受益者。共同進化就是多種形式的學習,各方在相互學習的同時也在相互傳授。在共同進化的世界裏,控制和保密只能幫倒忙,開誠佈公總比遮遮掩掩效果更好。
在囚徒困境的博弈遊戲中,如果只玩一次,背叛對手是最合理的選擇。但當這個遊戲多次重複時,“一報還一報”的往復型策略勝出,它以合作回報合作,以背叛回報背叛,往往產生一輪輪合作的週期。 

“冒出”是海水養魚愛好者的行話,用來描述一個新魚缸在經過曲折漫長的不穩定期之後,突然穩定下來的情形。所有複雜的共同進化系統都需要“冒出”。

人工進化是工程霸權的終結。進化能夠使我們超越自身的規劃能力;進化能雕琢出我們做不出來的東西;進化能達到更完美的境界;進化能看護我們無法看護的世界。

4.    控制與失控

控制論的一般性原理:如果所有的變量都是緊密相關的,而且如果你真正能夠最大限度地控制其中的一個變量,那麼你就可以間接地控制其他所有變量。這個原理的依據是系統的整體性。
對於任何一個複雜、危險的項目來說,最理想的團隊人數是八個人。超過八個人,會造成決策緩慢和耽擱;而少於八個人,突發事件或者疏忽大意就會變成嚴重的阻礙。多樣性保證了穩定性。
螞蟻既代表了社會組織的歷史,也代表了計算機的未來。單隻螞蟻畢生的學習所得能間接地成爲整個蟻羣信息遺產的一部分,螞蟻個體把它學習到的知識有效地傳播給自己的羣體。
真實的世界是一個充滿不測風雲的世界,是一個千變萬化的世界;生存在這個世界裏,需要一點模糊、鬆弛、更多適應力和更少精確度的態度。在巨大的變化面前,“正確”將被“生存能力”所取代。
放棄控制吧,我們將人工進化出一個嶄新的世界和夢想不到的富裕。放手吧,它會開花結果的。
控制的未來是:夥伴關係,協同控制,人機混合控制。所有這些都意味着,創造者必須和他的控制物一起共享控制權,而且要同呼吸共命運。

Out of Control,並不意味着失去控制,而是需要主動放棄人類社會和組織傳統的集中控制,引入生物技術和進化的思想,把社會或組織打造成一個自組織的活系統。從組織行爲學的角度重新審視全書的主要內容,頓時覺得非常精彩、富有啓發。另外,閱讀此書過程中還有一個感受是書中的很多現象描述非常具有哲理。比如傳真機效應:這個世界上每多一臺傳真機,每個人手裏的傳真機就越有價值。如果只你有傳真機,那它就是廢物。再如對於重複進行囚徒困境遊戲的分析。
書中對網絡經濟學、網絡安全、電子貨幣等的描述非常有遠見,雖然涉及不多,但想到這是95年寫的書,已經成功預測了未來近20年的趨勢,可見KK確實是一個富有洞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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