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局外人》—人生在世,轉眼即逝,永遠不該演戲作假

故事主人公默爾索,彷彿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站在浮世之外,緩緩地向我們呈現了一系列的故事。

在旁人看來,他是一個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不思進取之人。然而,他卻真真切切地把握住了所有的一切。他彷彿看透了人生,深知有朝一日,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會判以“死刑”,似乎人的過去一直只是在等待最後的某一分鐘,既然這樣,沒有任何東西是有重要性的;他彷彿摒棄了塵世中一切情感因素,冷眼地旁觀這個世界。只是,這個看淡一切的局外人,在社會的芸芸衆生面前,卻被排斥成了與社會不接軌,喪失倫理道德的“局外人”:因爲他是這樣的人,所以就會做出這樣的事,真相無關情節,只與你本性有關。

作者加繆似乎在以諷刺的筆調告訴我們:社會也會無情地殘殺這些生活在生活之外的局外人。就好像書中所說:爲什麼一個普通人身上的優點,到了罪犯身上就成爲了它十惡不赦的罪狀。在現代生活中,也不乏其例,一旦你穿得花枝招展,舉止幅度過大,言論過於激烈,太過堅持自我…別人便會給你貼上一個另類的標籤,即使你不是罪人,他們也有理由給你按一個罪名。

最終他們也成功地把這個淡泊名利、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默爾索,送上了斷頭臺。


在生活中,他就像一個局外人,對於身邊的人或事都是報以平靜淡漠的態度。

親身母親過世之後,他沒有抱頭痛哭,只是平平淡淡地接受。別人說,他表現得無動於衷,然而他卻說:“毫無疑問,我很愛媽媽,但這並不說明什麼,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設想過自己所愛的人的死亡”;對於女友瑪麗提出結婚的事,他道:“結不結婚都行,如果她要,我們就結,這都無關緊要”;當被老闆提拔去新的辦事處做事時,他只是淡淡反應:“去不去都可以,你們永遠也無法改變生活,什麼樣的生活都差不多,而我在這裏的生活並不使我厭煩”。

當某一天,他稀裏糊塗地成爲了罪犯。

他沒有像所有罪犯一樣,當被審訊員審訊時,痛哭流淚,撕心裂肺地懊惱所作所爲,他只是默默接受,並嘗試去習慣它。對於枯燥的牢獄生活,他先把自己以往的自由人意識轉換成囚犯意識,每天靠着睡大覺,進行回憶,讀某則新聞報道,晝夜輪迴,日復一日地消磨時間。他悟出,“一個人即使只生活過一天,他也可以在監獄裏待上一百年而不至於難易度日,他又足夠的東西可供回憶,決不會感到煩悶無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愉快”。

在法院公堂上,他成爲了一個格格不入,真正的“局外人”。

就好像文中寫道,進入法院大廳時,“大家都見面問好,打招呼,進行交談,就像在俱樂部有幸碰見同一個圈子裏的熟人那樣興高采烈,然而自己純屬多餘,有點像個冒失闖入的傢伙”。檢察官,辯護律師,各自振振有詞,一個認爲他有罪,且罪不可赦,一個認爲他雖有罪,但罪不至死。但兩者的共同之處便是:他就是一個有罪的罪犯。辯護律師把他排斥出審訊過程,將他代替了;檢察官因爲他把母親送進養老院,他爲母親守靈時吸了煙,喝過一杯牛奶,他說不上母親確切的年齡以及在母親下葬的第二天會見女友,便對他的人性、思想進行了嚴厲抨擊,認爲就是這樣一個沒有靈魂,沒有基本社會準則的人,“懷着一顆殺人犯的心理埋葬了一位母親”。

然而這些呈堂供詞僅僅只是通過對他人性表象的判斷且大加渲染,便斷定出:因爲他是這樣的人,所以就會做出這樣的事,真相無關情節,只與你本性有關。曾經這個看淡生活,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局外人,在法律面前,卻被真正排斥成了與社會不接軌,喪失倫理道德的“局外人”,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沒有自己的參與的情況下進行,自己的命運由他們決定。

當然他抗爭了,肉體可以蹂躪,但靈魂不可褻瀆。

當指導神父,讓他承擔罪孽,皈依上帝時,他扯着嗓子直嚷道:“你甚至連自己是否活着都沒有把握,因爲你乾脆就像行屍走肉,而我,我好像兩手空空,一無所有,但我對自己很有把握,對我所有一切都有把握,比你有把握得多,對我的生命,對我即將來到的死亡,都有把握。既然有朝一日,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會判處死刑,似乎人的過去一直只是在等待最後的某一分鐘。既然這樣,沒有任何東西,沒有任何東西是有重要性的”。

最終,他跟自己和解,放棄了上訴的機會,冷漠地迎接黎明前的處決,準備一切重新開始。

“爲了感到自己不屬於另類,我期望處決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來看熱鬧,他們都向我發出仇恨的叫喊聲”。他似乎要向世人宣告:我是一個殺人犯,一個殺過人的罪犯,但並不是本性扭曲成形、喪盡人性的另類罪犯。

生活中也不乏那些生活在生活以外的局外人,ta們獨特的個性,我行我素的風格,卻被稱之爲不合羣的另類,被迫擠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面對外界的壓力,人言的攻擊,有些人可能不幸夭折,也有些人默默承受,待雨過天晴後依然笑臉堅持做自己。

人生在世,轉眼即逝,永遠不該演戲作假,讓我們溫柔以待那些堅持做自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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