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城】第三章 第十八節 錢袋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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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一朵黑壓壓的烏雲飄來,嗚嗚作響,那是?

“救救我們!”

最危險的關頭,“烏雲”化作成千上萬的鳥兒來到身旁。這一刻,我的手臂已經麻木,再也不能支撐兩個人的重量。

“啊!”

墜落一瞬,烏雲捲起黑色旋風,將我倆輕託,下方的桃麗絲和尼爾也被捲了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黑球怪們正用喙叼住我們的衣裳,用力上飛呢。激動的瞬間,全員空中相會。

“小錢袋,是你嗎?”溫妮大聲問。

“㕶㕶㕶!”四周的怪物們一同應答。

“太好了,太好了!”她不住流出幸福的淚水。

“謝謝!”桃麗絲也舒了口氣。

“謝謝你們!”我和尼爾喊。

喔,多驚險啊,差點就要掉下百尺高山。得虧了“小錢袋”們的及時救援,才又一次化險爲夷。雖然離別衆多時日,但彼此間的感情依舊如初,我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再相見。

我們和黑球怪一起在羣山間縱橫翱翔,逐漸遠離腹地。告別了雙峯,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全新的景象。晴空下,森林像綠色奶油般塗抹在土壤蛋糕上,層層蔓延;河道彎彎曲曲,直繞到青山背面,不見蹤影;遙遠且無法逾越的羣峯湛藍,上面的紋理清晰可見,一派遮住半邊天的架勢……俯視雄偉大地,事物都盡收眼底。我時常會想起童年玩伴,那個四海爲家的流浪團,不知道他們在北威還好麼。要是把舊大陸旅行說給他們聽,肯定沒人相信吧,至少一半以上都不會信。哎,那就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啊。經歷方纔殊死搏鬥,人羣不再恐高,而是享受它帶來舒適與快樂。旅行途中,白鳥羣也被這陣仗嚇怕了,而快速飛離“烏雲”。風兒沁爽撲面,好像也感受到了這份喜悅。只是一直飛下去,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太痛快了!”

“我都差點暈過去了。”溫妮心有餘悸:“還好小錢袋來了,話說這些日子你跑哪去啦?”

“㕶㕶㕶,㕶㕶㕶!”羣怪齊回答。

“哎呀,真搞不懂你在哪裏。”

“哈哈哈。”大家愉快地笑着。

舊大陸地域遼闊,縱觀東西南北,還是以原始森林居多。現在所處的位置,看不見平原,也望不見大海;看不見村落,更望不見城鎮。只是西北方那高高的山脈,直讓人心生敬畏。千萬別說紅城在山脈的那一側!要是在的話,可能要花費畢生的時間才能尋找到它。是的,樂觀點吧,根據先前藏寶圖的提示,我們已經深入舊大陸“中心地帶”了,紅城藍城“插翅難逃”。

“㕶㕶㕶,㕶㕶㕶!”

鳥羣啼鳴,緩緩降落。俯視兩旁,似乎是一座山谷,四面絕壁,地勢險峻。哎,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究竟是哪兒,小錢袋又要透露出什麼重要信息呢?帶着疑問,最終,人羣在一塊不起眼的岩石上着陸。

“還是地面踩着踏實呀。”桃麗絲道。

“謝謝,謝謝你們趕來搭救。”

“㕶㕶㕶!”黑球羣隨即退散至絕壁下的樹林中。

“這是哪兒?”人羣環視,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小錢袋在賣什麼關子呀。”溫妮翹起嘴巴。

“趕緊去森林中看看吧。”

“嗯。”

滿懷好奇,四人走入樹林。不入不知道,一入嚇一跳,此地簡直是黑球怪的天堂!蔥鬱的樹木遮風擋雨,在其之上,築滿了三五成羣的窩巢。小棉球們嗚嗚叫喚着,自由穿梭於林間,好不愜意!它們哼着小曲,扇動翅膀,迎接久違的貴客。不得不讚嘆這些有靈性的動物,逍遙地生活在自己的樂園中。

“小錢袋!”溫妮對着樹林喊。

片刻,有隻黑球怪飛出羣中,奔向溫妮的懷抱。

“㕶㕶㕶!”

“哇!”溫妮一把抱住它,又親又抱。

“到這兒來,小錢袋!”我也高興極了。

“你害大家擔心死了。”溫妮責怪:“一直不見蹤影,還以爲……”

“小錢袋,這兒是你的家嗎?”尼爾問。

“㕶,㕶!”

“那可太好了,你終於找到同伴了。”溫妮嘆。

“㕶㕶㕶!”小錢袋眼睛笑得眯成了條縫:“㕶,㕶㕶㕶!”

“呀,什麼什麼,原來你還有事要告訴我們吶。”

桃麗絲笑:“原來你還懂鳥語啊。”

溫妮點頭:“當然了,這叫默契。”

說罷,小錢袋猛然掙脫,消失在林間。

“你去哪?”

“走,跟上去。”

越發覺得不可思議!空谷絕壁下,竟有個“錢袋樂園”。再向深處,遮擋的樹木層層避讓,一灣池塘出現了。幾隻黑球怪在塘邊叫個不停,其中有隻胸前一撮白毛的,看樣子是它們的頭。

“㕶,㕶。”

“㕶,㕶㕶㕶!”

“㕶㕶㕶!”

“哈哈哈哈哈。”

“噓!”我轉頭。

桃麗絲強忍住笑,小聲嘀咕:“芝麻開會,跟真的一樣。”

“㕶㕶㕶!”

白毛怪不斷扇動翅膀,看來是討論完了。接着,所有的黑球怪又聚集起來,再分散開,排成兩列整齊的隊形。

小錢袋又飛過來,停在我肩膀上。

“這是要往裏走嗎?”

“㕶㕶㕶!”

我懂了,羣怪分列在兩旁,空出中間一條大路。

“可前面是池塘呀。”桃麗絲道。

“㕶,㕶!”

“溫妮來翻譯下。”

“是說,池塘裏?”

小錢袋眼睛又眯成一條縫。

“走。”

池水清澈無魚,幾人走近觀察,發現水底有一個小盒子。

“那是什麼?”

“你們等着。”我脫掉外衣。

撲通!

“當心,哥!”

難道是黑球怪們要送大禮,以報答照顧小錢袋之恩?亦或是有重要的是要幫忙?記得黑球怪還叫阿魯姆,再可能是跟黑金軍團有關?看來沒那麼簡單。隨着木盒被撈起,塵封的真相也即將浮出水面!

“哈呼哈呼……”我上岸。

“快打開。”

衆人圍觀。

“這是什麼?”

古老的材質,凹凸的斷痕……

“碎石板!”尼爾一眼就認出來了。

桃麗絲記起:“是像,把你的那塊拿出來,拼拼看嘛。”

“嗯。”

尼爾取下藏於衣襟的項鍊,將兩半月牙放在一起。

“呲——呲!”

驚人的一幕!神祕石板飛至空中,放射紫電,併發出揪心聲響。全員都瞪大了眼睛,黑球怪們都飛來圍觀。簡直是奇蹟,兩塊彎月板融成了環!

“不敢相信!”

“太壯觀了!”

融合後,鮮紅的石環依舊靠着神祕能量懸浮,只是中間有個不規則的小洞,似乎還能填進什麼東西。

“我……”尼爾欲伸手又停頓,茫然地瞅着艾酒。

“拿上吧,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溫妮也點頭:“石環也一定是你父母畢生在尋找的東西。”

“謝謝,謝謝!”尼爾取之放在胸口,仰天嘶吼:“爸爸,媽媽!”

可憐的尼爾,他的願望在平常人眼中是多麼可笑啊!天下之大,爲什麼還要再多一個孤兒?他的父母肯定還健健康康地生活着!孩子的這份心意,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好了。”桃麗絲道:“既然石板已還原,那怎麼才能解開其中的祕密呢?”

“那就得找到他的父母。”

“㕶,㕶㕶㕶。”

衆人瞧向溫妮。

“嘿,別看我,這回我不懂了。”

“㕶!”一撮白毛的黑球怪飛了出來。

“我能帶走它嗎?”尼爾問。

“㕶㕶㕶!”白毛怪點點頭,屬它最有靈性了。

我道:“石環的二分之一是錢袋樂園的寶物,那就更要保護好它了。”

“艾酒說的對,我一定會解開其中的祕密,不枉費你們的心意!”

“㕶㕶㕶,㕶㕶㕶!”羣怪齊鳴。

“舊大陸正醞釀着一場危機,我想,我們手中可能已經擁有了解開謎團的鑰匙,但自己卻不知道。”我望了望尼爾,繼續:“現在最大的敵人便是黑金軍團,他們在聖魯茲,甚至是南部森林都佈下了眼線。從黑客私心抓桃麗絲開始,再到銀鬍子想得到小錢袋,一切的一切都有不爲人知的祕密。”

“這點我贊同,感覺舊大陸最近要有大事發生。”桃麗絲道。

“所以說,找到紅城就更加重要了。”

“㕶,㕶!”

“你們是生活在舊大陸上的精靈,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紅城的消息呢?”

“㕶㕶㕶!”小錢袋拍拍翅膀。

“你知道在哪?”

“㕶!”小錢袋振翅向絕壁方向飛去。

“等等!”

“哥,現在出發?”

我回頭對着白毛鳥怪:“小錢袋可以一塊離開嗎?”

“㕶㕶㕶!”

“謝謝你。”

“小錢袋就像是親人一般,我不會讓壞人欺負它的。”溫妮道。

“㕶㕶㕶㕶!”羣怪散去,啼鳴響徹山谷。

“我們決不會讓黑金軍團得逞的!!”

喊聲逐漸消失在山林間,伴隨枝葉響動,而後又歸於寂靜。四人孤立在池塘邊,方纔的熱鬧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該走了,小錢袋要帶我們去紅城了。”

“嗯!”

“共同努力!”

幾人朝絕壁走去,追趕小錢袋的步伐。其實,不管舊大陸多麼艱難險惡,在我心中,早已把它當成了第二故鄉。不知道溫妮有沒有同感,舊大陸就像充滿謎團的異洲,等着人們去搜尋、探索。想起經歷過的一幕幕,我心中划起了無數個問號。

“這小不點,原來是回孃家了。”

“哈哈。”

“它又要離家了,你是高興還是難過?”

“嘿嘿。”小姑娘抓抓腦袋,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有沒覺得既害怕又興奮?”

“爲什麼?”

“是我想到的問題,可能有些扯遠了。首先,北威大陸到底有沒有黑球怪?”

“沒有吧,當時的夥伴們可以作證。”

“那小錢袋爲何會在暮淞被發現?”

“……”

“暮淞西北海,憑空冒出一塊大陸,這不正常呀!記得當初,還被託託鄧姬等一大批人搶先登陸了。”

“難道……”

“嘿!你們在說些什麼呢?”尼爾問。

“沒什麼,個人恩怨而已。”

“那就說出來唄,你們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你們的敵人就是共同的敵人!”

“謝謝了。”

“真是的,都快要到紅城了,你們還愁眉苦臉地。”

“哎呀,是是是,桃麗絲大人。”我作揖,把想說的話嚥進肚子裏。

“㕶㕶㕶。”

“它說快點快點。”

“來了來了。”

小錢袋在前路鳴叫,提醒該往哪走。這裏本來就是它的家嘛,它該很熟悉,也省了不少事。穿過絕壁間的縫隙,再繞過樹林,紅城真的就在前方嗎?

轉過山腰,一座城池果然出現。和之前不同的是,它並沒有高牆阻礙,反倒敞開大門,歡迎來訪的賓客。遠觀,城裏的房屋建得乾淨整潔,猶如積木一般堆砌在山上。那真是紅城嗎,怎麼和畫上的有些不同?

“㕶㕶㕶!”小錢袋興奮地前飛。

“是紅城嗎,紅城啊!”四人興奮地又跑又跳,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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