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與他相關的雜感

寫於2019.3.24


發現自己存在一些自我矛盾的地方。

比如我一向不大看得上太小隻的物品。偶爾或也覺得精緻可愛,但更多時候認爲不甚實用。小小的一隻,不必太過愛護,不必謹慎保藏。更實際點說,私以爲小東西並沒有太多存在價值。所以我買東西喜歡買大些的:杯子買大的,飯盒買大的,信件也不稀罕紙短情長,連海報也要大海報纔好呀。針對物品的態度,似乎更偏向於稱斤論兩的市儈。

但同時也習慣於在一些方面做出自我限定。比如躺在好友列表的人數,比如喜歡一個人的週期,更願意把這些東西限定在一個小數裏。我想我應當算得上是一個剋制的人,不喜歡失控,也不希望自己受人影響太深。所以會隨時清理列表人數,所以喜歡誰時心底也謹記可以喜歡對方多久,喜歡對方多少。設定好了,時限一到,心情一收,熱情逐漸下落,散成浮生長河中淺淡的戀慕。當然也不能說是真絕情,只是情薄之後,很難再有心心念念,頂多是歷數往事時,默然慨嘆一遍當時盛大的歡喜。


平常談天,偶然會被問到喜歡的事物。比如說喜歡的水果,我可以坦白自己最喜歡荔枝和芒果;喜歡的蔬菜,也不諱言覺得菠菜風味獨特。但若是被問到寬泛的【喜歡什麼】,只好卡殼了。因爲認真說來,我什麼都不喜歡。什麼都可以有,但也什麼都可以沒有。某種意義上來說,生命中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沒有這場生命。多數人不喜歡死亡,想到就覺得晦暗無光;也有很多豁達的人覺得死亡只是人生當中必經的一段,不必在意也不必輕慢,從容而已。於我而言,死亡是人生當中最大的目標。只是這個目標並無需時刻銘記,也無需努力實現,更不由自己銘記和實現。漫長的時光中,個人生存發展所聯動的一切都是死亡的鋪墊,一切知行都導向深淵。我不知道、也無法想見死後是否另有乾坤天地,但能離開當下這個世界也算是不錯了。

我想人們之所以傾向於【追逐】,大約是因爲在死亡之前的這段漫長時光裏有了生存發展,身處人世又難以真的放空,所以只好找些事做。做得好的,就稱之爲成就;但若不想做或做不好也沒什麼,活得光彩或活得艱難,反正死亡都會出現在面前的。身外之物的附庸意義太過明顯直白,也就讓人生不起什麼執念。一直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對人對事一直持以“喜歡但非必要”的態度。儘管時常心懷焦慮和憾恨,但總體來說還能夠得上一句心無掛礙。

直到喜歡上他。


既是一個精靈,也是一個勇者。赤誠如幼子,也有經過許多風霜雨雪後累積沉澱的寬厚平和。

真的感嘆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人,就像死亡之前一道絢麗多彩的光。我依然沿着無爲且無謂的路子走向黑暗,但是,每每想到他,彷彿平淡的人生也開始變得富有聲色。

平生一顧,便生心瀾。他並非我所有的心潮激盪,但是所有心潮激盪中,他有着最爲鮮明的印記。

嚴格意義上來說,並沒有切實的愛人經驗。但如果再有疑問問【喜歡什麼】,終於可以回答說,我喜歡他,也會喜歡他很久,直到進入死亡之門。


【我如燈芯白,他如火梢紅。】

他是我歷數往事時的盛大歡喜。他是我所有的餘生。


注:【我如燈芯白,他如火梢紅】改自issaki洛和沃特艾文兒合作的歌詞《她是我所有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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