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新桃偷面色,檐邊嫩柳學身輕。
花中來去看舞蝶,樹上長短聽啼鶯。
林下何須遠借問,出衆風流舊有名。
就是這一闋《春遊曲》,婉轉、清亮地唱響了唐朝女性的最初聲音。作爲七律,它似有失粘的瑕疵,但反過來說,也可以理解爲形式上自由——格律尚未最終定型,一切都是那麼的無拘無束,充滿了萌動時的盎然生機。桃色的面頰、嫩柳的腰身、律動的春情……短短的詩行裏寫滿了一個時代的無限春意——那是樂府的流風餘韻,那是尚未褪盡的民間情趣。
以我來看,《春遊曲》在特定的歷史語境中構成了一種隱喻。上苑桃花明媚鮮妍的意象和“出衆風流舊有名”的自負自信,都指向盛唐宮廷裏不老的紅顏,她們以自己的明豔照亮了整個時代。所以,我才選擇桃花下一個少女囀嚦嚦的天籟之音來作爲一段敘述的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