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安
世事紛擾,風起於青蘋之末
17歲那年的秋天,傾紫打電話約我出去,說是心裏煩。傾紫不是我的同學,長我三歲,在一個院裏長大,是很熟的哥們。
見了面,我們去了公園,傾紫告訴我說他失戀了,很痛苦,確切地說,是不甘。
我當時小很懵懂,不知道該怎麼勸,依稀記得說了句:“吹就吹了唄,學校那麼多漂亮的女生,再找一個追。”
“你懂啥,小屁孩一個!”傾紫一邊說一邊哭,一邊用拳頭捶打着着公園裏僅有的一顆石榴樹。
“那你還找我幹嘛?”我小聲嘀咕。
“我失戀了,爲什麼呀?就憑我這麼帥也會失戀?嗚……”
我快要受不了啦,不知道是同情還是被感染,感覺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轉。
傾紫猛烈捶打石榴樹,聲嘶力竭地叫着:“石榴樹呀,給我一點答案吧!”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圓圓的東西,從天而降,“砰”地砸到傾紫頭上。
傾紫不哭了,奇怪地摸着頭,問我:“臭阿呆,是誰砸我?”
我努力憋住笑,用手指了指傾紫的腳下——那是一個摔成七八瓣的石榴。
“哈哈——”
傾紫自己先笑了起來,然後我也跟着哈哈大笑,捧腹彎腰很沒形象。
就在我笑的肚子都有點疼的時候,傾紫停止了笑,擡起腳照着石榴“吭哧吭哧”跺下去,石榴瞬間被跺得稀巴爛。
“哪來的兔崽子,石榴還不熟,就這麼破壞?”一個可怕的聲音從公園深處傳來。喔,不好,公園管理員大叔來了。
“快跑!”傾紫大叫一聲,拽着我的胳膊撒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都快。
理想如夢裏,何日是歸期
這之後一晃N年,再見傾紫,他已儼然成爲一個男子漢,留着披肩的長髮,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懷裏抱着一個大吉他,一言一行都透着腕感,總之酷斃了。
一次半醉,傾紫跟我說:“哥現在光芒四射,美女如雲跟身後,個個都想拽胳膊走!咋樣,牛不?要不要考慮跟哥混。”
“啊?嘿嘿,算了,我什麼也不會。”
“明晚,我把我女友叫上,你也來,就在公園門口,我們來一場別開生面的搖滾樂演奏!”
還別說,那一晚,傾紫、他的女友和我,我們三個往公園門口一站,一股“非主流”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們很快被一大羣人圍住。
傾紫開始彈吉他了,我和他的女友像擺鐘一樣,隨着吉他聲搖晃起來,我聽見傾紫沙啞的嗓子,大聲吼叫起來。
呵呵,好興奮!
我搖得腿都有點軟了,差點跌倒。漸漸感覺好吵,耳朵也感覺累了。
“哎吆,好吵!”
“這彈得吼得什麼呀?簡直就是噪音!”
我和傾紫女友一邊支撐着繼續搖晃,一邊悲哀地看到,圍着我們的觀衆在急遽減少。
傾紫的女友不高興了,一邊無力地搖着一邊撅着嘴巴。
最後,只剩一個聽衆了,像是個民工,半張着嘴巴,聽得很專注。
傾紫唱完,有點沒精打采地對我們說:“沒辦法,這類高雅文化,一般人欣賞不了。”
那個民工貌似很激動,衝過來緊緊握住傾紫的手:“小兄弟,你唱的太好聽了。”
我聞到一股酒味,傾紫的女友用手捂住嘴側過了臉,看來,這位民工大哥是喝多了。
“你居然懂搖滾,知音哪!”傾紫激動地回握着民工大哥的手。
民工大哥用一種難懂的方言,扯着嗓子對傾紫說:“呀,我離開家快半年了,好想呀!剛纔聽到你在這兒叫,還以爲是我家的驢兒在叫嘞。好熟悉,好親切哎!”
“什麼?你!去一邊吧!”傾紫氣得一甩手,揚長而去,撇下我和他的女友。
那晚之後,女友和傾紫分手。
一硯風雨,細膩了從前舊事
每個人都有青春,也許正在趕,也許在途中,也許已成追憶。傾紫說,那年的唯一感嘆:縱是天才,也有萬般無奈;縱是宋玉,也有女子嫌棄!
王羲之教育兒子獻之,練一手好書法的訣竅,只有一個勤字,你什麼時候把院子裏十八口缸的水寫完,書法就成了。
於是王獻之日夜苦練,遂成一代大書法家。
司馬池聽說後,也在家裏準備了十八缸水,讓兒子司馬光練,怎奈少爺聰明,半日練完。
一樣的青春不一樣的故事,一樣的消耗完十八缸的水,成就的是不一樣的人生。
青春會客廳,說說那些年逗逼的故事。安安爲你持筆,一硯風雨細膩從前舊事,開心你我TA。安安在這裏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