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發生金融危機的概率有多大?房地產行業是否會崩盤?

本文是摘抄於知乎。好文章,分享,學習,借鑑。感謝作者
2013年樓市盛極而衰成爲拐點,泡沫破滅論成爲主流,網絡上充斥着唱衰者的焦慮悲觀。如果依據大數據平臺來推測,樓市的週期性和規律性很好得到結論,但這樣的增長速度產生的泡沫終有一日會破滅。
中國現階段的各種高壓樓市政策,還有機會鬆口麼?尤其是中央要求地×××府,根據去化週期等供應土地的政策,是否會從根本上遏制炒房團的投機可能性?2017年房價還會重蹈13年的覆轍,平穩兩年後接着飆升麼?還會有"簡單"重複麼?提問的真正意圖是解讀時下政策,做出曲線預期。謝過各位大神下圖轉載侵刪。
2018 年發生金融危機的概率有多大?房地產行業是否會崩盤?
作者:史努比
鏈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9266332/answer/194557419
來源:知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商業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非商業轉載請註明出處。

13年的經濟指標和當前高度類似,看衰房市是有腦子人的共識,而之後的14年樓市也是有目共睹。但因爲經濟還沒糟透,地方債務還懸而未決。爲解決地×××府的債務窟窿,高層趁着美元加息前又來了一次全民接盤的把戲,給地×××府解套。看看數據,地×××府的債務規模從14年底的30.28萬億降到2016年底的17.2萬億,債務解套的目的基本達到。至於經濟已經糟糕到什麼境界,還有沒有能力再玩一次,請聽專家分析吧。劉煜輝:找回人民幣丟失的“錨”來源:華爾街見聞以下是天風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理事劉煜輝在1月21日在清華五道口財富50人論壇內部會議發言速記稿整理。2017-2018,對於中國來講,沒有什麼懸念,只有一個事,要找回丟失的人民幣定價的錨。去年中期就曾經討論過,能不能花18個月時間從根子上穩住人民幣匯率愈發嚴重的貶值預期。現在看來,比想象的要難,時間上恐怕也要顯著超出。我在這個系統中也混了十好幾年,以我個人過去十多年的政策經驗,深知這個系統的特點: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樣一個利益強大的系統中,想要出現一個自我意識的覺醒過程,概率極低。但凡邊際條件還能夠回頭的話,一定會有苟且發生。這回之所以下了這麼大的決心、義無反顧的來做,反過來看,恐怕一定是碰到南牆了。研究者總希望用一系列指標來探軼這個系統的臨界點,往往都莫衷一是。沒有什麼比反證法更靈的了,因爲只有開船人的態度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南牆的存在。2012年以來最大的變化是人民幣資產的價格。雖然同是6.8的匯率,但資產價格恐怕早飆升到天上去了。上海去年中期拍的那個地王,七、八個籃球場那麼大一塊地拍110億人民幣,按照當時官定匯率6.7折成美元,在美國、日本、歐洲能買什麼東西大家都清楚。日本東京銀座核心商圈的公寓單體價格也就6萬人民幣/平米,在中國對等物業標的價格可能要翻個倍。如果將經濟分爲可貿易品部門和不可貿易品部門,這實際上反映了資源在這兩個部門錯配已非常嚴重。今天中國的核心問題是不可貿易品對可貿易品的相對價格已經非常離譜,即內部實際匯率(internal real exchange rate, IRER,也就是內部非貿易品與貿易品的相對價格)大幅升值。大量的資源要素都被吸收到不可貿易部門創造泡沫(地產和金融交易繁榮),可貿易部門、有效率的部門、製造業,受到越來越嚴重的擠出。從而壓制出口利潤,侵蝕其科研能力,影響製造業的競爭力。今天人民幣匯率的問題事實上宣告了過去十年的金融改革路徑的失敗。2009年後,爲了對衝經濟下行的壓力,中國試圖“大力發展金融創新,用金融創新去引導實體經濟的轉型”,試圖用金融自由化推動的貨幣寬鬆來降低實體經濟的成本,最後卻走出了個擠塌實體,動搖貨幣定價的負向反饋路徑。實驗宣告失敗。由此帶來的金融泡沫和資產泡沫所產生的擠出成本,遠遠超過了降準降息和無序的金融自由化所帶來的所謂融資成本的下降,最終損毀了本國貨幣定價(匯率)的根基,把人民幣對內定價的“錨”都給丟失,這就中國所經歷的過去五年,也是我們今天爲什麼要義無反顧地抑制金融“炒來炒去”的繁榮,儘管前方的路可能已是“鋼絲上的舞蹈”。2016年7月26日,中國的宏觀政策事實上發生了重大轉向,政治局會議第一次提出了“抑制資產泡沫”。隨後我們看到之後的宏觀政策非常明確地指向兩個方向:第一是快速冷卻房地產部門的資產創生速度,第二是全面清理金融內部交易性資產創造的繁榮,即金融降槓桿。金融去槓桿的刀鋒又殺向了兩個方向,一是債券泡沫,二是一二級市場聯動的“資本遊戲”對接的各種複雜的配資交易結構。過去青青的蘋草哪最肥美,哪就是槓槓的棲身之所。臃腫的交易結構的清理所帶來的壓力將長時間地在金融市場中蔓延,你現在可以理解了吧,債爲什麼崩跌如斯(關注去年年尾債市消息就知道了),中小票爲什麼漫漫熊途,風格就是轉化不了。 穩地基,還是穩增長? 2017年經濟工作會議的語境雖然還是“穩中求進”,但這個穩的內涵可能已經發生了大的變化:穩地基。尋找人民幣對內丟失的“錨” 。我們正在經歷的是:一個泡沫收縮的時間,一個由虛回實的過程,一個重塑資產負債表、重振資產回報率的階段。這是我們認知今天正在發生的,以及未來一段時間將要發生的一切的基礎。下面我展開談幾點2017年市場比較擔心的幾個問題。“樓市不拐,滯脹不止”第一個問題是宏觀形態的判斷。從數據上看,2016年是個典型的滯脹。你看工業增加值非常平,基本上就是6%附近上下0.1波動,但是價格因素卻出現非常大的變化。PPI從-5狀態拉倒+5,今年一季度可能會超過6, 落差有10個點以上。CPI雖然溫和往上翹,幅度不高,但是大家也清楚中國CPI的弊端,它傳統上不太能反映房價和與房價相關聯的服務品價格的上漲。你從房價看2015-2016年這波驚人地上漲,一線城市的漲幅比2013-2014年的高點要高出50%,二線城市也高出20-30%,三、四現城市基本上和2013-2014年的高點持平。所以經濟中價格因素實際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經濟增長的動能羸弱,這兩者搭配在一起就是典型的滯脹。滯脹在經濟學框架中去理解,其實很簡單。就是經濟中存在某種非健康的力量,對經濟中健康的部分、有效率的部門形成越來越大的擠出。這種力量既可能是外生的,也可能是內生的。外生的比方說油價、農產品價格上漲,比方說上世紀70年代兩次石油危機對西方經濟的外生衝擊。也可以是內生的,內生的通常講的就是金融泡沫和資產泡沫。金融泡沫、資產泡沫對經濟中的可貿易部門、製造業、有效率的產出部門,形成越來越大的擠出,經濟系統中發生了嚴重的資源要素的錯配。大量的資源要素被吸收到生產率更低的不可貿易部門去製造泡沫,可貿易部門獲得資源要素的成本越來越高,宏觀的結果就是供給側出現下墜,就是我們常講的潛在增長水平下移,供給側下墜與靠資產泡沫和金融泡沫支撐的總需求之間,向下撕裂出一感覺特別不好的正向產出缺口,這就是理論上的通貨膨脹:滯脹。如果從這個機制認識中國經濟的話,從2011年開始,我們隱隱約約就已經進入了這種狀態之中。因爲從2009年開始,我們先後三次對房地產部門進行了苟且來對衝經濟下行。2009年第一次,2012、2013年第二次,2015年下半年到2016年第三次,三次苟且最後做成了一個天大金融泡沫和資產泡沫。爲什麼2016年之前這個機制的負效應沒有從數據上明顯地表現出來呢?是因爲我們從2011年開始進入全球大宗商品和能源的週期性熊市,3-4年時間。每年中國從這個熊市中間獲得數千億美金的衰退性順差(紅利)的補貼。某種程度上中和了負向效應顯性化的過程。延遲了滯脹效果的出現。但是2016年不一樣,需求端我們第三次對房地產部門進行苟且,供給端我們又推行政去產能、壓產量。供給和需求形成明顯剪刀差,這一把價格就壓不住。地產苟且是源頭,行政去產能相當於添了一把柴。使得這種感覺一下子從隱性到顯性。現在市場擔心的是,2016年顯性化滯脹在2017年會不會持續。從內部脹的因素來看,我個人持比較樂觀的態度。因爲我們這一把對樓市的調控,這一把金融和資產泡沫的擠壓,我感知的信息,決策異常堅決。開篇我就講過了,中國經濟這回可能真是被頂到臨界上了,這個體制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遇到了一個繞不過去的“劫”,這個“劫”是什麼?就是本國貨幣定價的基石受到嚴重損毀。長時間的金融槓桿和資產泡沫膨脹將“人無貶基”的地基給泡垮了,房子有了坍塌的風險,匯率出問題了,樓市有可能成爲壓垮人民幣匯率的最後一跟稻草。所以這一次房地產調控從做出決策到執行力和過去18年中歷次房地產調控都不一樣。過去18年人民幣一直延續着大的升值週期中,簡單講沒真碰到過臨界,所以我們每一次遇到經濟下行時都有拿房子回頭苟且的本錢,你看之前歷次房地產調控,首先部委之間打嘴戰就得吵半年,之後通脹真正起來了纔會有一點點強硬的收縮措施出來。但這一次你看,國慶節前後不到20天的時間內我們史上曾經使用過的最強硬的行政手段,第一時間全部下去,就是一竿子捅到底,徹底要把這個市場的流動性打掉,簡單講就是不讓你買了,抑制貨幣信用向那個方向流動,抑制你這個領域的資產創造的速度。那天誰講,媽媽的年終工作會議上,領導講這把房子還不拐頭,最後一招就是把商業銀行按揭全停了,不要做房貸了,全都停了。我個人判斷,房子實際上已經進入了“悶騷”狀態,就是流動性耗散,這一把房子都到了老百姓手裏,老百姓在國民經濟四個部門中間又是一硬約束部門。簡單講,老百姓手裏有房子就像散戶買了股票一樣,如果這個家庭沒有失業,恆常收入還在,他一般是不會進行資產拋售清算的,儘管家庭的資產負債表在受損。所以這樣的一種狀態,價格大家看着很平穩 ,我覺得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過去18年房子只漲不跌的神話,慣性極強,長程記憶深入人心,而且過去18年每次遇到經濟下行風險的時候,政策都會找房子苟且來對衝,這個政策慣性給大家的印象非常強,慣性會持續。但是流動性耗散的狀態一定會有一個資產重估的過程。從散戶的角度來講,一年不行,一年半,一定會越來越多失憶者會從房價中往外“爬”出來。金融信用環節對於房子流動性耗散的重估可能更快,因爲房子是我們金融信用投放最重要的抵押品,我們實際上每天都會要面臨資產流動性耗散的評估,比方說去年的房子抵押七折貸款給出去,今年流動性耗散狀態我就會考慮進去,抵押可能只能放五折的貸款,這就是金融信用的收縮。一個被打入“悶騷”狀態的市場,光靠長程記憶,價格能夠撐多久?這可能是我們認知2017年最大的邏輯起點。“樓市不拐,滯脹不止”。複雜與簡單或一念之間,順着這個邏輯推演:我們或能在2017年見到一個脹縮切換的場景,所謂“脹若煙火、×××易冷”,我們或能見證2016年的所謂週期復甦其實就是一場幻滅.......宏觀經濟學有兩句名言。一句是“滯脹是經濟週期的迴光返照”,另一句是“滯脹之後是蕭條”。第一句我同意,經濟通向臨界的前端恐怕就是那種最糟糕的狀態“滯脹”,no zuo no si。第二句我覺得倒未必,可能完全看你是否能選對一個正確的政策組合。選對了,完全有可能避免蕭條,或者能很快走出蕭條。從內部政策選擇來看,我個人感知是樂觀的,因爲中國現階段脹的機制其實就是房子的“脹”。資產泡沫和金融泡沫對產業部門形成了很大的擠出,擠出了一個“脹”。如果你把房地產部門資產創造快速冷卻下去,這個“脹”要形成很強的趨勢就不太可能。但是今年隱約最大的不安還是來自於外部:外生通脹。去年的12月份我們開年會的時候,我就講了這個問題,最大的隱憂就是油。外生通脹你控制不了。推高油價某種程度講和川普未來全球戰略利益的調整有很強的暗合性。可能是瓦解中國全球戰略的一張牌。油價上去了,俄羅斯的財政和經濟就會緩口氣。石油國家和能源國家的經濟和財政都會緩過來,和中國的離心力自然就會增強,因爲我們和他們又沒有什麼意識形態、歷史文化和價值觀的認同,某種程度靠的就是過去幾年商品和能源的熊市,我們收穫衰退性順差,將其轉化爲資本輸出對外投資,然後把他們籠絡在我們所設想的全球新秩序的框架內。我個人感覺川普有打這張牌的可能。唯一的制約來自美國經濟對70美元以上的油價的承受能力。油如果從50上升到70以上對中國是什麼樣的情況?如果過剩的金融資本再衝擊一下中國對外依存度很高的某些農產品的話,如大豆,大豆上去了,豆粕就會漲,豆粕是豬飼料,如果和中國的豬週期形成某種共振?大家可以看一下現在的豬糧比,整個養豬業,最近幾年的集中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散養率下降很大。集中度提高的產業結構更容易傳導成本上升的因素。輸入性通脹起來,我們將非常被動,我們資產泡沫的調整剛剛開始,泡沫遠沒有落地,決定了產業部門ROE的恢復註定也是一個緩慢漸進的過程,經濟新的動能很難很快出來,這樣的組合,你的宏觀政策是緊還是鬆,非常的尷尬,怎麼辦?2016年的滯脹是因爲我們內部對房子再次苟且出來的,2017年則可能是外部輸入,使你的滯脹進一步顯性、持續。滯脹,金融投資做何選擇,就是四個字:“關燈吃麪”。權益、債無非就是誰跌的多,跌的少的問題。去年12月份以來,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股債匯三殺出現過好幾回,只有一個邏輯預期在形成,不願說出口而已。外生通脹正在往裏面傳輸,成爲我們今年投資最大的威脅。找回人民幣定價的“錨”?第二個擔心的因素就是匯率,前面我也講了中國的經濟遇到了一個繞不過去的檻,本國貨幣定價的基石受到長期的金融泡沫和資產泡沫的衝擊損毀嚴重。人民幣定價國內的“錨”已經丟失了。地基損毀,房子就有坍塌的風險。2012以來最大的失誤在於:國企不改革、財政不改革,經濟中到處都是軟約束的主體的條件下,金融自由化單兵突進,商業金融系統理論上存在的貨幣信用創造的無限性被釋放了出來,這就是“洪荒之力”,金融交易性資產創造無序繁榮,資產泡沫終以衝擊本國貨幣定價而呈現出巨大的災難性。長時間金融混亂之後,一個個能夠提供收益的非實體領域的資產陸陸續續都被玩壞。期限利差被抹平,信用利差被抹平,甚至可能把流動性溢價差也要抹平,資產的風險/收益的性價比變得越來越差,同時耗損的是產業資本,一天一天地被金融資本所擠出。我們試圖靠體制所特有的“制度管制”來維持着這種扭曲(關門放水泡資產)。但越管制越資產荒,越荒越不進實體,大水漫灌債市和樓市,瘋狂消滅一切收益率差(注:指國內其他手段造成的產業盈餘全部被打光-對衝光了)。 當境內外利差壓縮,資產價格gap裂口發散時,最後必然面對是資本外流。表象上看整個商業金融系統正在經歷越來越嚴重的所謂資產荒,但硬幣的另一面,問題的實質是本國貨幣定價的基石被毀掉了,正在累積越來越嚴重的貶值壓力。今天匯率和資產的嚴重背離已經是一種客觀存在,但這個信息對於金融交易來講已經鈍化,因爲無論是交易者還是政策決策者心裏都特別清楚,我們實際上已經失去了讓人民幣匯率與資產價格快速修正偏離的時間窗口,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使匯率和資產這兩個變量在短時間內實現接吻,如果要短時間內接吻一定是危機反應模式,這是宏觀決策者不允許的,要盡力避免的。短時間內完成收斂而不成危機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現實中也沒有辦法。交易者真正關注的是,如何不要讓這種嚴重背離滑出體制控制的“軌道”,我們是不是還有這個能力,將這種嚴重偏離導入一種“時間換空間”的軌道之中,讓時間慢慢地去熬,去找平穩地解決問題的方法。2015-2016年所發生各種事件不斷地衝擊着交易者對於這個體制的“信任”,比方說樓市失控,房子差一點成爲壓垮人民幣匯率的最後一根稻草(注:似乎發生過什麼,給緊急救住了);比方說金融槓桿交易的亢奮和無序繁榮,剛纔徐忠局長講到了金融系統內部槓桿的嚴重,2016年1-10月,銀行對非銀行金融機構的淨債權在2016年淨增加居然達到了10萬億元以上,這個有點自殺式衝鋒的味道,這種通過同業負債的方式,以期實現“彎道超車”式的資產擴張,導致了商業銀行與央行之間、城商行和大型銀行之間、銀行和非銀行機構之間,存在巨大資金裂口,只要央行略微緊縮一下流動性的投放,市場立刻就會“血濺五步”;再比方說想在國際貨幣市場一次性集中釋放匯率貶值的壓力,所有種種都有可能導致失控×××,列車傾覆。這些都是今天我們市場所面對的重大風險。偏離已經這麼嚴重的變量怎麼調?當然最簡單的辦法是,你如果能在國際貨幣市場單方面釋放匯率貶值的壓力,這是最省事的辦法,但是現實的情況你能辦到嗎?中美G2格局是一個無法迴避的“鏡像互補”(貿易分工-金融分工)的結構,兩個十萬億美金的超級經濟體合在一起超過全球總量三分之一強,而且未來還會繼續上升。中美兩個國家像這樣水乳交融和利益攸關的關係,在人類經濟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即便當年日本最牛的時候。這樣的結構決定了人民幣和美元之間事實上仍處在一個貨幣同盟當中,想脫鉤事實上也脫不了。2016年人民幣匯率逐步建立的類似於一種參考雙“錨”的機制,可能會常態化,這是兩個超級大國博弈下來的結果。美元和一籃子貨幣,誰弱,人民幣和誰保持相對穩定。2016年1-5月份,美元弱,人民幣更多盯住美元,所以籃子貨幣貶值了6%,6月份以後,英國脫歐,美元逐步走強,川普出來後,美元更強,這時候人民幣和美元發生了脫鉤(6.5到7),但這種脫鉤顯然是受到貨幣同盟強約束的,也就是說當全球貨幣都對美元貶值的時候,中國必須起到掩護殿後的作用,必須走到最後面,讓其他人先貶值,所以你的籃子貨幣就只能橫爬,保持穩定,意思是什麼呢?人民幣和美元看上去貶值,但是人民幣和其他貨幣要保持升值狀態,這可能是另一方能夠接受的底線狀態。當然中國最希望看到的是,美元能不能結束這種“川普式”的強勢,休息一段時間。如果美元出現一波弱勢的調整,人民幣和美元勾在一起,能帶下來 ,多少釋放一點貶值的壓力。最擔心的是美元一直強,衝110,中國會很難受,因爲人民幣和美元是兩頭大象。當全球其它貨幣都對美元貶值的時候,你個大象怎麼能搶跑道,怎麼搶得過豺狼虎豹。你貶3-5%,人家一下子15%下去了,就全亂了。我們也曾經想過搶跑道。2015年6月我們股災泡沫破裂的時候,當時人民銀行就已經感到匯率和資產價格有點籠不住,想調,但是當時沒有政治背書,不敢回頭去戳自己經濟的痛點:資產泡沫和貨幣信用的無序擴張 。想省事偷偷釋放。所以接下來我們就有811和1月4日的匯率闖關,但衆所周知,這兩次闖得個亂七八糟,巨大的全球外溢性反應。纔有了後來的G2背後協調。這條路走不通。所以我們可以理解爲什麼7月26日,政治局會議做出重大的宏觀政策轉向的決定,要抑制資產泡沫,撞了南牆纔會回頭的,我們沒有路可以選了,我們只有這條路,中國只有把政策的矛頭指向國內的金融泡沫和資產泡沫。只有壓縮他們,才能把人民幣對內的錨重新找回來,才能重新穩定我們已經快塌陷的本國貨幣定價的地基,這就是我們政策的選擇。“鋼絲上的舞蹈”這就引來了市場擔心的第三個問題?我們既然決定了金融去槓桿,去泡沫的話,就會給金融投資帶來一個困擾 ,我們會不會迎來系統性風險,至少一個局部,或者是某一個時間段釋放的過程,這種釋放會不會給風險偏好和風險溢價帶來顯著的衝擊。去年10月24日以來的債市大跌,六個交易周時間把過去兩年半的債市升幅全部跌掉,套利交易結構所累積的市場脆弱性多麼嚴重。前段時間有領導問我金融去槓桿的效果。我說,第一階段基本達到了效果,極端不健康的“央行信仰”和“央行綁架” 被打破了,利率升上來了,套利的交易結構遑遑不可終日,恨不得趕緊脫離苦海;但第二階段纔是個真正複雜的技術活,我們要在保持整個市場合理流動性、金融槓桿解構、以及更重要的是要爲未來構建嚴厲的金融監管體系來約束影子銀行的信用創造,這三者需要尋求平衡。金融槓桿解構過程,本身就是貨幣信用消失過程,沒有緊的感覺是不可能的,沒有痛苦是不可能。客觀上講,這是一場“鋼絲上的舞蹈”。債券去槓桿只是金融系統槓桿清理的×××長征的第一步,後面非標的融資裏還存在更爲複雜的槓桿結構,比方說各種灰色的抽屜協議,比方說所謂一二級市場聯動“資本遊戲”對接的各種配資的交易結構,裏面槓桿非常高。從規律上講,要真正打破剛性兌付、道德風險的信用文化,啓動一個系統風險釋放過程是迴避不了。簡單講,就是要弄死幾個典型,殺雞儆猴。徐忠局長最近有個講話,我覺得理解上是非常到位的,他說中國的金融安全不是靠“保”出來的,每當要出事時,總派出幾個“白衣騎士”去滅火,把問題蓋住,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以後會造成更大的問題。這就像人的亞健康狀態,身體有溼毒,不能排出,總靠藥物去壓制,久而久之溼毒淤積會把人的任督二脈都堵死,到那時就是病入膏肓。金融去槓桿去泡沫需要有排毒的過程。需要定向爆破。當然這個過程不一定發生在今年,但從規律上講是避免不了的。市場應該還有一個擔心的問題。就是川普到底能做多少,能走多遠?如果真正的川普執行力非常強,能落地的話,我們或將面臨一個非常明確的美元的緊縮週期,這對於中國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致命的,畢竟我們前面犯了那麼大的錯誤,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真正一個三十年、四十年趨勢改變的力量出現的時候我們會感到非常不舒服。這個問題我不想多講,因爲我們對此很無奈。我們能夠做的是義無反顧地堅定地去找回我們已經丟失的“錨”,我們需要和川普去搶時間。希望我們一路走好最後我想談談我們討論過的一些設想。有人說,我們驅動家庭部門(中產階級)加槓桿去幫房地產去庫存,來爲國接盤,給未來的經濟轉型(投資-消費)造成多麼大多麼大的損害,但沉舟側伴,歷史已經翻篇,我們永遠不可能設想再重新選擇。的確,我們當初如果通過政府部門加槓桿幫房地產部門(企業)去庫存,將庫存直接轉化爲公共服務品(比方說公租屋)供給給家庭,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但我們被一個強大的利益體系裹挾着走到了今天,怎麼辦?只能向前看,儘可能走好後面的路徑。我們應該看到,經過這一把家庭加槓桿接盤,房子庫存(另一種存在的形態是地×××府的債務)都轉到了居民手裏,這和2013-2014年場景完全不一樣,那是房子庫存都積壓在房地產部門手中,風險對接的是地×××府的“財政懸崖”,房子庫存積壓意味着形不成地×××府的各種收入,而當時支撐這個結構的是所謂的影子銀行系統,高息短期的龐氏債務,每隔18個月都會有巨大的債務鏈斷裂的壓力,所以當時資產拋售價格暴跌隱患是比較大的。但現在不一樣,居民是硬約束部門,這意味着樓市泡沫接下來剛性破裂的概率已經變小。老百姓手裏有房子就有點像散戶買了股票一樣,如果這個家庭沒有失業,恆常收入還在,他一般是不會進行資產拋售清算的,儘管家庭的資產負債表在受損。然後可以通過結構性公共政策選擇將房子變成一摩擦力很大的市場,改變這種資產的金融屬性(用文件的話來講,就是房子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炒的),讓流動性溢價耗損在漫漫時空通道中去重估,悶騷-陰跌-財富縮水-貨幣消滅,這可能是給房價設計的路徑歸宿。家庭的儲蓄以及它所承載的槓桿是轉移出來了,我們不能讓這轉移出來的部分重回房地產領域變成再次的庫存堆積,也不能讓它進入金融和資產交易環節去製造另外一個泡沫。所以你看到當下的政策取向,抑制房地產部門的資產創造,抑制金融交易性環節的活動,顯著降低金融交易的收益率,抑制債務信用創造,希望減少擠出,讓產業資本roe能止跌回穩轉升,倒逼併創造條件(有深度、有廣度、能融資的資本市場)來支持金融資本與產業資本深度融合(權益)。當然產業資本roe能更快更顯著回升,光靠減少擠出還是不夠的,還是要推進改革,來推動分配結構從政府向私人部門大幅度的轉移。比方說財政政策要從投資轉向爲企業服務,爲企業減負、減費,幫助企業降低成本;比方說讓勞動力市場變得更加流動,提高勞動力的使用效率。以上種種都是爲了來重構人民幣匯率穩定的基石,找回丟失的錨。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