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一場春雪

文|葉伊嘉

1、

每逢落雪時節,我都要聽一聽薛之謙的《認真的雪》。

這次在單曲循環《認真的雪》8小時裏(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一點),雪越下越大,從開始的細碎雪花到形態清晰可見,再到現在鵝毛般的紛紛揚揚。

這真是一場豪情萬丈的春雪!

幾天前,我就緊盯着手機裏的天氣預報,上面顯示的雪花我尚未親眼目睹,但這次在陰陰沉沉的兩天後,她姍姍來遲,而且,她一來,就沒讓人失望。

2、

睡覺前我又特意到院子的雪地裏走了一個來回,此時的雪已經沒到我的腳踝,棉拖鞋沾滿了雪,看着那一串串腳印,我默然想到初中時期踏雪而歸的場景:

那些年的冬天遠比現在寒冷的多,每逢冬天,都要下幾天雪,更有甚者是鋪天蓋地而來,我穿着最厚的棉衣和棉鞋,戴着皮手套、棉帽子,再用圍巾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樣的裝扮,連腿打彎兒都有些許費勁,更別提在雪地裏要深一腳淺一腳的走。

從學校到家裏,通常步行十分鐘的路程,在雪天裏要踉踉蹌蹌地走上二十多分鐘,回到家裏,往往是鞋襪溼透,有時候,鞋子裏還會灌滿雪,更是溼漉漉的,每每此時,媽媽都會趕緊拿來乾淨的鞋襪讓我換上,將溼透的鞋襪洗乾淨,放在煤爐上烤乾。

看着自己凍得通紅通紅的腳丫,我會在心裏不斷地嘀咕:這哪裏是精靈嘛,分明就是魔鬼!

3、

我沒有等到雪停就睏意十足,此時已將近午夜,照這樣的架勢,這場雪要歡騰一整夜了,明早起來應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我躺在牀上,還能聽見窗外呼呼的寒風不知疲倦的吹着,雪落地的聲音已完全被掩蓋,迷迷糊糊中陷入睡夢中。

次日早晨醒來,我還賴在被窩遲遲不肯起牀時,就聽見外面有“吱吱啦啦”的鐵鍬觸碰地面的聲音。我慢吞吞地從被窩裏爬起來,一開門,果然一片茫茫,昨日我踩下的一串腳印,全然不見蹤跡。

天空還飄着細碎的雪花,歡騰了一夜的雪姑娘還意猶未盡。

我循着人們歡快的笑聲出了院子,看見各家的門口都有一個或者兩個人,他們手持鐵鍬或者掃把,將路中間厚厚的雪都鏟到兩邊去;還有人在高高的屋頂上打着招呼,更有調皮者,將人哄騙到他家的屋檐下,趁其不備,丟下一團雪,然後地上的人罵罵咧咧,房頂上的人哈哈大笑。

門前的路上有一條被剷出來的窄窄的小路,剛好容下人步行而過,一打聽才知道在村東頭看門的老頭兒,早上起來一路鏟着雪回家的。讀小學時,每逢大雪,都會有大人拿着鐵鍬在前面剷雪,孩子跟在後面一步步挪動,就這樣一步步開闢出了大雪中的求學之路。

4、

村東邊是一片田野,我有好幾年沒有去過了,這次信步閒逛,不知不覺踏入其中,視野所到之處,一片銀裝素裹,這樣的場景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卻沒了兒時的歡愉與瘋狂,這裏除了風吹過耳畔的聲音,一片寂靜。

曾經有人給我說她最喜歡黑夜和雪天,因爲這樣會讓她看不見人間的罪惡。

大概真是如此,我們常用純潔、乾淨來形容白雪,當雪將枯木枝條隱藏、當雪將大片田野覆蓋、當雪將寬闊公路披上銀裝……我們會暫且忘了它們原來的模樣,拋卻人事繁雜,在大雪紛飛中奔騰着、歡笑着,在大自然中迴歸最本真的快樂。

只是下一場雪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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