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GPS系統--摘抄《環球科學》

前言:

攻擊GPS系統其實並不困難,
而美國缺乏對此的防範。
美國需要建立一個備份系統來
抵抗這種潛在的威脅

引子:

2016年8月5日,一架民航飛機即將在菲律賓酋都馬尼拉的尼諾伊·阿基諾國際機場降落 。此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飛行員向航空塔臺報告說:“我們的航班收不到 GPS (全球定位系統)信號,現在我們距離右24跑道還有8海里(約15千米)。”塔臺不得不要求飛行員用肉眼控制這部巨大的波音777-300飛機F降。高度緊張的機組人員最終成功降落,避免了空難的發生。

事實上,這起事件並非孤例。國際民用航空組織在 2016年7-8月收到了 50多宗關於GPS信號受到干擾的報告。在某些案例中,飛機只能馬上加速升空並在機場上 空環繞,試圖重新降落,這種突然爬空可能導致機組人員 對飛機失去控制。有一家安全諮詢公司曾指出,如今的航空需要無干擾的衛星定時定位導航系統。
近年來,美國四個主要機場發生的事故都是因爲突然 失去GPS導航信號引起的。根據美國航空航天局(NASA) 航空安全委員會的報告,最近有一架在美國愛達荷州降落 的客機差點撞上了山脈。一位警惕的航空管制員迅速介入 才阻止了空難的發生。安全分析專家和航空工程師在5開究 類似事件的相關數據後指出,事件的起因是有人對GPS 系統蓄意攻擊。
馬丁 •勞思(Martin Lauth)曾是航空交通管理員, 現任美國佛羅里達州安柏瑞德航空大學的航空交通管理副 教授。他表示,即使是最好的情況,當GPS信號受到干擾時, 飛行員也得重新規劃剩下的降落航程,這將導致航班明顯 延誤,讓機場和旅客遭受損失,嚴重情況下甚至需要關閉 整個機場。紐約機場的航班吞吐量相當大,若紐約機場的 GPS信號以及地面導航系統被黑客攻擊,那麼會有相當多 的飛機無處可去。跨海航班的情況將更嚴峻,因爲降落前 它們的燃油通常已經所剩無幾。
儘管對於我們而言,GPS主要是幫助我們找到去吃飯 或約會地點的路,但其實根據美國國土安全部(DHS)的 報告,GPS衛星羣的定時函數也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16 個美國關鍵基礎設施部門中至少有13個依賴於它。手機移動網絡、股票交易、電網系統、應急服務等等都依賴於 GPS定時系統。相對於其重要性,GPS本身卻過於脆弱。這是因爲, 衛星的電波需要在太空和地球表面近20 000千米的距離內傳播,這導致了信號較弱且易被“截斷”,就像那起在馬尼拉發生的事件。
衛星信號也很容易被“篡改”:只要一個稍強的無線 電信號就能把它變成假訊號,使接收者錯以爲自己是在另 一個地方或另一個時刻,而這只需要用一個筆記本電腦發送無線電假信號。
然而某些關鍵基礎設施則無法容忍幾微秒的偏差,否 則可能會引起整個系統的完全癱瘓,造成災難性後果。美 國得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的航空航天工程學副教授託 德•漢弗萊斯(Todd Humphreys)與美國國家太空定 位、導航與計時諮詢委員會成員德納•高厄德(Dana Goward),均表達了對惡意截斷或篡改GPS信號的擔憂。 如果這種攻擊得手,美國境內所有的電網、移動網絡、證 券交易、醫院、機場等都會在無法預警的情況下同時遭到毀滅性打擊!但與美國相比,有些國家卻不需要擔心這一問題,因爲這些國家會使用地面備份系統,從而可以切換到更難被幹擾的系統。而美國則一直沒有建成這種備份系統。目前 的平安無事讓美國國會議員們放鬆了警惕,當然了,如果出現了大規模的事故,他們自然會有所行動。這正如災難學家所說,美國政府似乎總是去防範過去已經發生過的災難,而無視未來可能出現的災難。
過分依賴
目前的GPS系統是由31顆人造衛星組成的,由美國 空軍的第二空間作戰中隊構建。爲了保持GPS的精確度, 該中隊通過4個從卡納維拉爾角到誇賈林環礁的天線網絡 紿衛星提供協調時間(UTC),每當衛星經過上空時,天 線網絡就會向它發送信號,一天最多3次。結合衛星上放 置的原子鐘,並根據狹義相對論和廣義相對論的修正,衛 星的時間誤差可以控制在每天40納秒內。
每顆衛星會通過兩個不同頻率,不停地向地面發出二 進制數,其中一個頻率供美國軍方使用,需要密鑰才能破解;另一個頻率則是民用頻道,並沒有經過加密。兩種信號傳輸的都是數據包,裏面包含時間、傳輸時的衛星位置 以及其他衛星的軌道與狀態。我們手機裏的GPS接收器 則利用這些數據包內的數據,計算出各衛星與手機的距離, 進而得知自己所在的位置。爲了得到準確的位置,每個 含GPS接收器都至少要同時接收到4個衛星的信號,這也是 當你在曼哈頓較矮的大樓裏或威尼斯的狹窄小巷時會無法 使用GPS定位的原因—因爲你不能同時接收到4顆衛星的信號。
在這一工作機制下,黑客可以通過大量噪音來淹沒 GPS信號,從而實現對GPS接收器的信號截斷,或者通 過給予GPS接收器一個錯誤的座標與時間來篡改信號。
對於某些情況來說,只要其中一個GPS接收器搞錯了信息, 它就會將這個錯誤信息傳遍整個系統,造成整個系統的所有接收器的滯後甚至癱瘓。
現代社會對GPS非常依賴,因爲它是全球最精確同時免費的定時方法。在GPS構建出來之前,電網的操作 員們只能大致估計傳輸線上的負荷,非常低效;而現在, 他們可以用GPS定時系統,及時對當前的線路負荷需求 做出最優的響應。最開始,證券交易所爲了對時,必須掛 一個鐘在牆上。進入電腦時代後,美國的證券交易所開始 使用美國國家標準技術研究院(NIST)的定時系統,但也 並不精確。而今天的金融系統,從街角的ATM機到股票 交易所,都用GPS信號給每一筆交易蓋上一個時間戳從 而驗證轉賬,這讓零售商不再需要每天等到業務結束後才 開始傳輸自己的銷售數據。GPS的廣泛使用使得全球性的 超高速交易變得非常普遍。
移動手機網路也使用GPS完成數據打包、傳輸、解 壓信號包,並可以做到在使用者邊打電話邊走動時不中斷 信號,因爲手機可以切換信號來源,從一個信號塔切換到 另一個信號塔。在醫學上,GPS用來給電子醫療紀錄加時 間戳。電視網絡也會用GPS來保證廣告商們的廣告播放 在了正確的時間段。事實上,全球有超過20億的GPS設備正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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