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still UITA

Up in the air,UITA.

Up in the air,派拉蒙影業公司10年前出品的電影,獲得次年奧斯卡金像獎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女配角*2、最佳導演和最佳改編劇本6項提名。喬治·克魯尼相對少見的長篇地溫吞細膩的表演,雖然得到了評論界的認可,不止獲得影帝的提名,而且《紐約郵報》也評論稱“你絕對沒有在銀幕上見過這麼一個迷人、紳士但是又有心機的喬治·克魯尼”。即便如此,但從喬治的表演上,我依然還是覺得老美不會表達感情,特別是那種綿密、細膩的、像芝士蛋糕裏的氣孔一樣的感情,起的太硬,收的太鋼。好萊塢的電影,普遍,當然不是全部,只要鏡頭節奏一放慢,感覺演員就不知道怎麼演了,所以,並不是所有人可以在長鏡頭前面自在的演出。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可惜了這個好劇本。所以,當年的最佳影片歸屬了以伊拉克戰爭爲背景的《拆彈部隊》,在情感上也更合理一些,硬橋硬馬的個人英雄主義從導演、劇本到觀衆,乃至評論界,起碼大家都是習慣的。

退一步唯心一點來說,把 up in the air 這樣一句俗語拿來做電影的名字,或許也是註定的了。而把電影名稱翻譯成“在雲端”,脫離了文化含義是不是也是有點兒戲?當然,不影響《Up in the air》是一個好故事。

喬治·克魯尼飾演的是一位提供裁員談判服務的第三方服務公司的裁員專家,話說這種神奇的工種在天朝應該不太具有存在的可能性,就看前段時候包括華爲、網易、阿里都因爲解僱員工的離職補償上的“掠奪性”行爲陸續登上了各式各樣的頭條,但很快也就沉下去了。僱傭者和受僱者的權利地位不對等,以及基本法對於受僱者的保護的顆粒度,再到法律踐行的成本都將受僱者“固定”在弱勢的位置上,所以作爲僱傭者代表的HR就可以輕鬆“化解”難題。作爲一個打工者吐槽到此爲止,再有其他機會可以專門來聊聊。言歸正傳繼續說電影,喬治作爲行業專家,主要的的工作就是飛來飛去到全國各地,爲各地的公司去解決頭痛的解僱員工的問題,而這樣的工作在某種程度上也成爲了他的生活,因爲不在工作,他也在去工作的路上,也就是在機場或者在飛機上,而電影中相當一部分場景也確實都是在機場或者機艙裏拍攝,或許這也是翻譯爲《在雲端》的原因。

因爲頻繁的飛行,喬治成爲航空公司的高貢獻客戶,有了各種等級的航空公司或者酒店的尊享或者有限待遇。從某種情感意義上無法享受工作本身帶來的成就感的時候,喬治將人生的目標定位在乘坐飛機積攢里程數數達到1000萬英里,從而晉升爲白金會員,而歷史上在他之前只有6個人達成這個“壯舉”。而且,按照喬治目前的飛行的頻率,達成這個目標也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只要按照現在他完全熟悉工作的節奏“運行”下去就可以,更何況,經濟的惡化反而是他的工作更加的繁忙。

正所謂,坦途上總得有顆絆腳石,不然電影和劇本就都不成立了。

一個名叫娜塔莉的大學畢業新生引入了一種互聯網遠程會議系統,並建立了標準的執行化流程來“更新”現有的裁員工作的模式,最直接的變化就是,喬治不用再飛往全國各地去和要被解僱的僱員面談了,只要通過網絡,通過遠程視頻的方式按照提前設定好的程序、將必要的信息進行通知。原本複雜的、高成本、長週期、非標準的執行過程變得輕鬆省事,而且可以快速複製,完全符合“迭代更新”的發展規律,當然也符合企業經營的需求。娜塔莉無疑是改革的受益者,但卻讓喬治的工作經驗、技巧失去價值,更爲重要的是他的人生理想可能要落空。如果公司按照這種方式運行下去的話,自己的工作,已經被工作佔據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這才真是 up in the air。

正所謂,峯迴總有路轉。

可能是喬治最後工作的“新任務”是帶領娜塔莉熟悉工作環境,在這個“新舊”交替的過程中,喬治努力地以自己的方式來完成工作和控制過程,但娜塔莉並不願意按照他的想法繼續下去,在自我成就和老闆期許雙重的驅動之下,娜塔莉的新模式開始運作:一種通過簡單的“邏輯”判斷,以流程圖來刻板執行的策略過程替代人與人以“情感”和“智慧”來交流的方式。直到一位被娜塔莉“辭退”的婦女跳橋自殺使得娜塔莉自己、公司重新審視“新”的模式。喬治的工作方式被“重啓”,他自己也恢復到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機場到另一個機場,從累加一段里程到累加新一段里程的過程。終於,他達成了自己人生的目標,成爲歷史上第7個達到累積1000萬英里里程的客戶。

正當理應感覺人生圓滿的時候,瞬間的滿足感被滿足之後的失落感淹沒了。

就在飛行的航班上,由空姐宣佈,由機長當衆將象徵着特權、榮譽的,寫着大大的數字7的白金客戶卡遞交到喬治的手中,全機艙乘客擊掌相慶,舉杯祝賀這一驚人目標的達成。那一刻,喬治是激動的,但是眼神的閃亮只不過是瞬間,轉而暗淡,或許是因爲驅動向前的動力已經不復存在。畢竟讓一個以解僱別人來獲取報酬的工作很難成爲一個去驅動自己更多、更快的目標。於是,喬治在一次例行的演講中,落跑了。

落跑的原因是導演和編劇鋪進的一條感情線,使得劇情更加豐富,更貼近現實和受衆,畢竟沒有誰真的可以沒有家庭、沒有戀人、沒有情人,而且情感可以更容易讓觀影者產生共鳴,於是喬治被放在事業、感情、家庭、追求四條推進線索裏,螺旋疊進,最終都落腳在原著要傳達的主旨上,對於我們人生的隱喻上:一切,都並未有定數

本以爲是真心相許的愛人其實早已組建了家庭;看似強勢的、差一點終結的職業生涯和人生目標娜塔莉最終辭職,而喬治也寫了一份相當有說服力的推薦信給娜塔莉要入職的公司;常年單身與家庭幾乎脫離的他,參加了妹妹的婚禮,而正常戀愛的妹妹的“未婚夫”卻無法接受要組建家庭的現實,而最終勸說“糾正”這件事的是可能看起來“最不正常”的喬治。導演把這些事件穿插在一起,反覆地把重音都落在我們對於生活和人生的不可控上。於是,當喬治真的得到了白金卡的時候,卻發現對於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意義。有些目標,其實只是目標,並不是需要。

喬治最終的歸屬會是什麼,家庭嗎?或許也並不是。導演和編劇並沒有在影片裏解答這個問題,或者這個問題其實沒有辦法解答,就像影片裏從頭到尾一直都在的隱喻,我們其實一直看得到:

1、喬治反覆的出現在機場、在飛機上、在酒店,我們人生的大部分時間是在一個過程中;

2、喬治從事的解僱別人的工作,經濟變差,他的工作反而變好;被他解僱的人,隨着經濟的發展,環境的變化,可能因此變好,被解僱變成一個很好的轉機,對於事業或者家庭;

3、喬治自己解僱別人的工作也面臨着因爲新人的到來而面臨着被解僱的可能性;

4、娜塔莉“優化”出的作爲標準化的流程來替代人的工作的“更高效率、更低成本”的科學方法,卻帶來了被解僱者的自殺,需要重新反思這個方法的功效;

5、拒絕的感情到感情被拒絕,從拒絕家庭到投入家庭;

6、從把拿到NO.7作爲目標,到拿到以後發現其實並沒有意義

7、……沒有意義

我們的人生週而復始,一直如此,好在我們不斷的再給自己尋找或長或短的目標,就像喬治在演講中,一直反覆在講的雙肩包。

How much does your life weigh? Imagine for a second that you're carrying a backpack. I want you to feel the straps on your shoulders. Feel 'em? Now I want you to pack it with all the stuff that you have in your life. Start with the little things, the things on shelves and in drawers the knick-knacks, the collectibles. Feel the weight as that adds up.

Then you start adding larger stuff - clothes, table-top appliances, lamps, linens, your TV... The backpack should be getting pretty heavy now. And you go bigger. Your couch, bed, your kitchen table. Stuff it all in there. Your car, get it in there. Your home, whether it's a studio apartment or a two-bedroomed house. I want you to stuff it all into that backpack. Now try to walk. It's kind of hard, isn't it?

This is what we do to ourselves on a daily basis. We weigh ourselves down until we can't even move. And make no mistake moving is living. Now, I'm gonna set that backpack on fire. What do you want to take out of it? Photos? Photos are for people who can't remember. Drink some ginkgo and let the photos burn. In fact, let everything burn and imagine waking up tomorrow with nothing. It's kind of exhilarating, isn't it?

This is how I start every day of my life. Now, this is gonna be a little difficult, so stay with me.

You have a new backpack. Only this time, I want you to fill it with people. Start with casual acquaintances, friends of friends, folks around the office. And then the people you trust with your most intimate secrets - your cousins, your aunts, your uncles, your brothers, your sisters, your parents, and finally your husband, your wife, your boyfriend or your girlfriend.You get them into that backpack.

Some animals were meant to carry each other, to live symbiotically for a lifetime - star-crossed lovers, monogamous swans. We are not those animals. The slower we move, the faster we die. We are not swans. We're sharks.

雙肩包的東西讓我們的生活變的有意義,然後,某一天醒來,我們還是會覺得,our life still in the air。

在雲端,是溫暖的,也是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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