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像沙塵暴,你無處逃遁。只有勇敢跨入其中,當你從沙塵暴中逃出,你已不是跨入時的你了。
——村上春樹
今天已預約好的9點到9點半,給老爸做肺部穿刺排查。
一大早趁着還不到上班高峯,我就開車前往省醫。
到了省醫固定停車場,好說歹說就是不讓進。
保安說今天是週一,各個領導都在,位置沒有多餘,再說萬一被領導發現,被罰款或者開除丟了工作就不划算了。
想想也是,理解!什麼都有個度,也是尊重!儘管昨天和前天來都讓開進去了。
於是我沿着省醫開始轉,兩圈過去了還是沒有位置,急的我直冒火。
正當我開着車東張西望的時候,有一大姐扒着我的車玻璃問:“是要停車嗎?”
“是的。”
“我那裏有位置,不是很遠,你要不要去。”
“離省醫遠不?”
“不遠,穿過小街,直接到省醫的後面,後門進就行,一天30。”
“好吧,上車。”
按照大姐的指示,我左拐右拐在一處破舊的地方停了車,交了錢,大姐給我指了指路,別說,很隱蔽但的確不遠,雖說有點宰,總歸有人看,好過一張200貼條,所以我還是心存感激的。
到了醫院,值班醫生交代已聯繫好做穿刺的主任,不用說肯定小賈又幫忙了,好感動。
拿了單子,我陪爸來到西門診部,向護士打聽了具體位置,然後直接上樓。
到了地方,大夫已經到位。
原來做穿刺還需要局麻,聽門口護士說從胸口處插一針到肺上,切片提樣。
光聽解說我都寒顫,心想爸爸這次還真是受罪,只可惜我這做女兒的無力替代。
等待最是煎熬。
過了一會,護士出來告訴我去住院部推個輪椅過來,待會病人做完直接推回去,六個小時不能喫飯。
又是不讓喫飯!能如何?聽大夫的,也只有聽!
我趕緊跑回住院部,找到值班護士。告知她我需要借個輪椅。
“帶身份證了嗎?需要壓身份證。”護士問我。
“沒有。”
“病人的也行。”
“好吧,我去拿。”
我跑到老爸的病房,在牀頭櫃子裏扒拉,不見身份證,醫保卡,住院卡,飯卡。唉,老頭怕是全裝進兜裏了。
“不好意思,病人的也不在。要不我給你壓錢。”我折回來對護士說。
“我們不允許收押金。”
“要不,這樣。我把病房牀位,病人姓名都給你去寫上,我就在西門診做穿刺,很快就回來還你。”
“不行,必須得壓一個身份證,你的,病人的都行。”
呵,遇到這麼死腦筋個護士。我的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
“這不行,那不行,你說咋辦?身份證沒有,押金你不要,你想要如何?我告訴你,輪椅我現在必須要推走!”
說着,我不容小護士辯解,從她手裏拽過筆,在紙上寫着:43號病房3號牀位,安從榮借輪椅一輛。
小護士一臉憋屈,我也很無奈。看樣子我比她大不了幾歲,我知道自己現在有點橫,可那不是我本意,我也不想的,沒辦法,人活着,總要有一點血腥。
做完穿刺,推老爸回病房,短短的幾十分鐘,人一下子虛弱很多,我的心很痛。
躺在病牀上,爸一個勁地問我“妞,我是不是得了癌?”
我知道爸有心病,他在懷疑。不管怎麼說懷疑歸懷疑,只要沒人給他肯定,他的內心總還有一線幻想,一絲希望的。
“爸,別瞎想,沒有一個醫生說是癌,現在所做的都是排查。”
“那你回去吧,我做完就沒事了。下午去上班吧。”爸攆我走呢。
“沒事,待會醫生說還要給你掛吊瓶,我看着護士給你紮上針就走,你記住了,六個小時內不能喫飯!”
“好,我知道了。”
等護士紮上針,爸又催我走,看看暫時也沒啥事,我得找主任醫生問情況,而這些還不能告訴爸。
出了病房,我給小賈打電話,讓他幫忙約一下主任醫生,現實就是這樣,誰認識我是誰呀?
等的過程我想到了托爾斯泰的話,以前不是很理解,現在完全理解。
要有生活的目標,一個星期的目標,一天的目標,一個小時的目標,一分鐘的目標。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分鐘的目標。
小賈來電話,主任正在手術,問我是等還是明天來再說。
等吧,我不能回病房,於是坐在走廊凳子上乾等,於是打開簡書寫下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