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晨四點的週末

世上最殘忍的是時間,最珍貴的是陪伴。而我們付不起的,不止是時間,更多的是陪伴。

                                                    ——題記

月如鉤,夜如墨,依窗望月,心事向誰說?

室內,一臺燈,一手機,靜坐簡書,碼子寫文,心事落鍵盤,怕訴寒涼又訴寒涼,怎奈日子無常!

好好的一個週末,卻在凌晨2點多被打翻,一滾就到了四五點多。

不能有半點埋怨,因爲誰也無法預料明天,更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打點,生活就是折磨。

昨晚9點多,一寶打電話,老俗套要來陪我睡覺,冠以美名,怕我寂寞!最近因老爸的病,我這單位醫院轉的像個陀螺,真心不想讓她來,真心想好好睡一宿,真心婉轉拒絕:“寶貝,姨媽好累,改天陪你玩。”

“哼,姨媽討厭。你要不來接我,我讓我媽送我過去,必須陪!”

呵,感情小人賴上我了。好吧,再累也不能冷落了愛,或許等小傢伙長大了,我想要她陪,她還沒時間呢。

思於此,趕緊下樓,邊走邊打電話,這就去接她。

一寶向來“言出必行”。電話中得知,她已經在來的路上,由她媽陪着,我們在開心超市碰頭。

接了一寶,我埋怨她媽太懶,結果卻抱了一個白眼,“陪你是給你面子,別不識好歹。”

得,最珍貴莫過於陪伴。我還是幸福累着吧。

陪一寶去花園玩了一會,感覺寒氣來臨,這纔回家。打一盆熱水泡腳,講一個米小圈的故事搞笑,骨碌到牀上玩鬧,枕着我的胳膊撒嬌,“咯咯咯”笑聲漸弱,小傢伙睡着了。

抽出酸困的胳膊,本想再去簡書坐坐,一看時間,不經挽留已跑到零點,今天和明天已交班,還是趕緊睡覺。

朦朧中“一路向北”唱響,顧不上睜眼習慣劃屏接電。

“安,不好意思,我在你家門口,車借用一下。”

“哦,鵬哥呀,你嚇死我,還以爲……”

突然意識到不能說,睜開眼一看時間,凌晨兩點半。這個點,對門找,肯定特急事,不容想,胡亂披個風衣裹在睡衣外面,拿了車鑰匙開門。

“安,不好意思。家裏車媳婦開會孃家沒回來,我媽打來電話,我爸快不行了,高燒40多,人都抽了,120就近是二院不行,我想用一下你的車,去腫瘤醫院。”

雲鵬是我的對門,平時談不上多近乎,但也算熟。

“沒問題,你爸在哪住?”

“我爸也在小區住,90棟。”

“安,麻煩你辛苦一下,把車開到我爸樓下,我這就過去準備,方便嗎?”

“人命關天,有什麼不方便,你趕緊去,我去開車。”

雲鵬不等我說完,就已經噔噔噔跑下樓去。我返回屋子,給一寶蓋好被子,悄悄帶緊臥室門。趕緊下樓去車庫提車。

車剛到90棟樓下,就見雲鵬抱着他爸已在等,懷裏的老人還在不停哆嗦。

打開車門,雲鵬將老人抱進後座,對我說了聲“謝謝”,然後就要來開車。

“算了鵬哥,你還是坐後面照看你爸吧,我送你們過去。”

“謝謝,謝謝安,太謝謝了!”

“我們是近鄰,不用客氣,坐好走了。”

我邊開車邊打開導航,目的地腫瘤醫院。

到了腫瘤醫院,被門衛攔住,人家不接急診。眼看他爸抽縮痙攣的已經很是可怕了,雲鵬急得差點要就要跪下求保安了。

我拉開雲鵬,告訴這兒離省醫最近,雖說收費高些,但現在是救命,抓緊走。

到了省醫,掛了急診,很快醫生護士到位,CT做上,醫生檢查,針也給掛上了。

看到治療進行中,我的心也就放下,任務完成。過去悄悄給雲鵬做了個手勢,我退出了病房。

想着老爸就在對面住院部,剛擡腳要過去,一看時間已是凌晨四點。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再說寂靜的醫院大樓,空蕩的電梯間,灰黃冷森的過道,不行不行,我還是有點怕,天亮了再來。

出了經二路,拐道黃河路,接下來上中州大道。寂寞得街道因疾馳而煩躁,孤單的路燈因擾撲閃着幽光,我駕駛着車瘋狂地跑。

莫名怕,前不見尾燈,後不見追影,時間彷彿靜止,而我似乎虛幻在影中。

打開車載音樂,我把聲音調至最大。打開暖氣,我讓自己溫暖,一輛拉貨打車悶着頭擦身而過,“謝天謝地,總算看到活物氣息。”

我放緩車速,感受人氣,靜謐的中州大道不再那麼詭異。可惜到了岔路口,我需右拐,上三環快速,空氣再次凝結,冷森侵襲周身。

腳下用勁,我再次加快車速。我幾乎不敢看左右倒視鏡,怕有什麼怪物出現。

行之南三環處,終於望見遠方有亮紅,我知道那是汽車尾燈,懸着的心感覺回到了胸腔,這一刻,突然好激動,原來陌生的陪伴也彌足珍貴。

回到家,還不到5點,不禁感嘆自己瘋了,感情這一路都在飆車。究竟怕什麼,我說不清,就是怕。

家裏暖氣已開,特別暖和,一寶蹬掉了被子,睡的正嗨。還好小傢伙中間沒醒,否則不知道該哭成什麼樣了。

貼身的睡衣好像有些潮,怕是因一路恐懼被冷汗沓溼。脫下睡衣,衝了個澡,鑽進被窩,把一寶摟在懷裏,唯此刻心裏才踏實。

曾經,那麼有力的一雙手,在我心潮翻滾、無助、低落、彷徨、悲傷、糾結時,牽起你,給我力量,給我勇氣,爲我指明方向。

而今,他就在那棟病房裏住着,我卻沒有上去看一眼。是不忍打擾,是因爲時間太晚,還是因爲我怕,不敢獨自坐電梯,在凌晨三四點?

憶往昔,誰是誰月下的嬌娃,誰騎誰肩上玩耍,誰是誰心目中的驕,誰是誰想起的傲。

我恨時間殘忍,掠奪了親人的健壯,我很陪伴太少,轉身父母已年老。

是不是我們都不長大,你們也就不會老,是不是我們再撒撒嬌,你們還會把我舉高高……

睏意侵襲思緒,淚水模糊雙眼,我必須要休息,天亮了還有一波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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