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嶺松

      很久以前,出去晨練的時候,總喜歡聽一些有聲書,覺得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生怕浪費了美妙的晨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早晨出門喜歡一個人默默地走,看一看路邊的風景,聽一聽林間的鳥鳴,想一想近期的心事,漫無目的地走,隨心所欲地走,自由自在的走,讓安靜來陪伴自己,讓寂寞來陪伴自己。

        今天早晨,突然心血來潮,想到西園轉轉。好久沒有去西園了,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光景了。按以往來看,應該是滿目蔥蘢、碩果滿枝了。穿過一片草地,邁上一個矮坡,整個西園便呈現在了眼前。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整個西園荒煙漫草,荊棘縱橫,一切都變了摸樣。找不到一條進去的路,只能趟着齊腰深的草,慢慢地艱難地走,露水瞬間打溼了衣褲,內心有說不出的失落。

        目之所及皆是雜亂,眼之所見皆是遺憾。白色的、紫色的豌豆花,星星點點的點綴在雜草之間。整齊碧綠的菜畦不見了,偶爾看到一些大蔥、辣椒,孤獨地藏在園子的一隅。一畦韭菜都開出了花,顯得有些落寞。幾條絲瓜兀自地掛在蔓上,生出一份孤獨來。紅紅的海棠果,掩映在枯黃的葉子裏面,似乎有了一種倦意。園子裏充溢着果子腐爛的味道,那是一種陳舊的味道。十幾只花蚊子追的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到處亂撞,一隻青蛙驚恐地從草叢裏跳出來,旋即又消失另一片草叢裏。眼前的情景,讓我想到了魯迅筆下的百草園。

        遇到一位農人,無精打采的樣子。問起園子怎麼都荒了?農人說,原來都是一幫老頭老太太在這裏開荒種菜,也種一些果樹。隨着年齡越來越大,慢慢地也就幹不動了。再加上今年雨水大,野草也就長瘋了。聽農人這麼一說,我的心裏也像長了草一般,於是尋了一個出口,逃也似的離開了。世間的一切都在變化,西園也在變化,只是西園已經不是我的樂園了。

        一朝物變人亦非,四面荒涼人住稀。時間是賊,偷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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