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幹掉人類還有多遠?

  人工智能已經逐漸融入我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從下棋、寫作到自動駕駛,在這不可逆的大趨勢下,AI涉及到藝術領域也就不奇怪了。事實上,就在幾天前,佳士得拍賣行剛剛以432500美元(約合人民幣300萬)的價格賣掉一件AI藝術作品,一張名爲“Edmond Belamy的肖像”的模糊面孔。這個成交價比最初估算的價格整整高出43倍。

  


  “Edmond Belamy的肖像”(2018年)由一種稱爲GAN(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的AI算法創作,於10月25日在紐約佳士得拍賣,成交價432,500美元

  這是佳士得第一次拍賣AI藝術作品,在那場拍賣會中,該作品是最後一件拍品,在它之前有Jeff Koons,Banksy和Christo這些大師的作品。而“Edmond Belamy的肖像”成爲當場拍賣中排名第二昂貴的作品, 僅次於排名第一的Andy Warhol的10個版畫集。

  


  Andy Warhol的10個版畫集,Myths(1981),成交價780,500美元

  “Edmond Belamy的肖像”高昂的成交價瞬間引起爭議,爭議焦點主要集中在兩個問題:

  一:既然是AI創作的作品,那麼每個參與編寫代碼的工程師是不是都應該分享作品的拍賣收益?(1000美元或許懶得惦記,那43萬美元呢!?)

  二:AI自動算法創作的圖像,真的可以被視爲藝術作品嗎?到底誰是藝術家?

  回答這兩個問題前,我們還是回到這件“Edmond Belamy的肖像”,瞭解一下它的來龍去脈。

  這件作品是由一個叫做 GAN(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 的AI算法生成的,而該算法的開發者是一個名爲Obvious art的團隊。 這個算法的目的就是探索如何能將藝術與人工智能結合起來。根據Obvious art團隊創始人之一Hugo Caselles-Dupré的說法,GAN 的算法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圖像生成器,另一部分是圖像鑑別器,”他解釋道。“我們爲這套系統提供了從14世紀到20世紀之間15,000幅肖像畫。當生成器根據數據集合生成新的圖像時,鑑別器會去鑑定人類創作的圖像與生成器創建的圖像之間的差異。一旦生成器騙過了鑑別器,使鑑別器認爲新生成的圖像是人類創作的…那麼我們就得到了一個結果。”

  

Obvious art聯合創始人; Pierre Fautrel,Gauthier Vernier和Hugo Caselles-Dupré。


  他們仨沒有藝術專業背景

  當AI可以自主創作藝術作品時,誰纔是這件作品的創作者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換句話說,作品賣的錢該歸誰?顯然不歸AI機器人。那麼,是應該歸那些給AI編程的工程師還是最終使用這項AI技術的人呢?請注意,我們不是在討論Adobe公司出品的軟件,而是能夠用自動算法生成圖像的人工智能。

  當有記者問到這件作品的版權歸屬到底算誰的時,佳士得拒絕發表任何評論。對此表現出強烈質疑的倒不是藝術機構,而是致力於探索人工智能與藝術結合的其他業內人士。事實上,GAN的AI算法並非完全原創,其核心代碼構建靈感來自於一位19歲的高中畢業生(同時也是一位藝術家)Robbie Barrat發佈在代碼開源社區GitHub上的一套算法,雖然這位天才高中生髮布的代碼是開源的,但一旦這套代碼被拿去做了商用並賺了很多錢,原始開發者自然會跳出來質疑。Robbie Barrat說,自2015年起,就有很多人在使用GAN類似的AI技術來創作,兩年前,當他17歲時,他做了一個與Obvious art開發的GAN AI算法完全相同類型的項目並將代碼發佈到開源社區,而Obvious art正是挪用了他的算法。“人工智能和藝術領域沒有人真正認爲他們是藝術家 - 他們更像是營銷人員。”在評價Obvious art時,Robbie Barrat如是說。所以,版權到底應該歸誰的問題,到現在也沒個結論,Obvious art承認他們借鑑了Robbie Barrat的代碼,但並不承認盜用,所以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編寫代碼的工程師並不一定能拿到錢。

  


  


  


  Robbie Barrat在意識到自己給他人做了嫁衣之後,發出憤怒之吼

  如Robbie Barrat所言,在AI與藝術結合領域,Obvious art並不算開拓者。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話,在過去的50年裏,早就有一些藝術家開始編寫計算機程序來創作藝術了。這種形式最早的實踐者之一是Harold Cohen,他編寫了AARON程序——一個旨在自主創作藝術品的計算機程序。他通過數字技術呈現的他的藝術創作,被稱爲 “算法藝術”。

  


  Harold Cohen 和他的算法藝術作品

  “算法藝術”要求人類藝術家編寫具有實際視覺效果的詳細代碼,藝術家還可以根據需要調整算法以生成所需的輸出。這也意味着,人類藝術家會帶着明確的“創作意圖”對創作過程施加控制。這樣的創作成果,在藝術界算是沒有什麼爭議的藝術作品。因爲判定的基礎就在於:創造的方向和任務是否是由人類在主導控制。當然,僅僅因爲機器幾乎可以自主地製作藝術品,並不意味着它們會取代藝術家。它只是意味着藝術家將擁有一個他們可以使用的額外創作工具,AI與藝術家甚至可以說是“合作關係”。 心理學家Daniel E. Berlyne 幾十年來一直研究美學心理學。他發現新奇,驚奇,複雜,模糊和怪癖往往是藝術作品中最強大的刺激因素。而AI的任務,往往就是被設定爲創作新奇、驚奇、模糊的東西。

  

由羅格斯大學的藝術與人工實驗室開發的AICAN算法,創作了“多面無知”,在2018年法蘭克福書展上展出鄭州陽痿醫院 http://jbk.39.net/yiyuanfengcai/tsyl_aynjyy/


  當計算機程序被用於創作藝術作品時,人類藝術家總是對創作過程施加重要的控制因素。但是如果一臺機器被編程爲自己創造藝術,幾乎沒有人蔘與呢?如果它是這個過程中的主要創造力呢?如果它創造出了一些新穎,引人入勝和動人的東西,AI可以取代人類藝術家嗎?

  目前主流觀點認爲,AI還不能取代人類藝術家,因爲雖然它可以生成藝術品,但它生活在一個缺乏社會背景的孤立創意空間中。另一方面,人類藝術家受到人,地方和政治的啓發,他們通過藝術來講述故事並理解世界。人類策展人可以在我們的社會中創作並連接到我們周圍正在發生的事情,AI則缺乏這些。像“Edmond Belamy的肖像”這樣的作品,也是屬於這一類——其過程雖然是AI完成的,但創作意圖是人爲設定的。不過,“Edmond Belamy的肖像” 的出現,意味着AI和藝術家的界限變得越來越模糊了,因此對於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擁有悲觀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AI的一大特點是擁有自主學習能力,假以時日,AI自主學習的能力一旦甩開人類的創作意圖干預,突破了模仿或人類預先設定的壁壘,帶着自發的創作意圖開始進行創作時,誰還敢說AI取代不了藝術家?如果AI可以取代藝術家,那我們人類的存在價值還能剩下什麼呢?

  講真,創造力,是人類最後的底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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