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榻老街———黃山行(二)

一路的顛簸,又值茫茫夜色,唯有尋食果腹,再覓得一處棲身之所方能緩解身心的疲憊。

有吃有住,隔我們又最近的地方那就是老街。

老街曾是《舌尖上的中國》的一處拍攝場所。

踏進老街的一剎那,一股古樸沉澱的人文氣息迎面撲來。沒多走幾步,只見街邊兩旁古色的小店大多賣的是筆墨紙硯文房四寶及各式古玩,漫步其間,彷彿置身於一文化氣息濃郁的小國之中。

街上沒有吆喝住宿的人,甚至都沒有人上前詢問我們是否要打尖住店。我們只好一家一家的叩門問詢。

旅店的老闆說,這兒的旅館大多是爲旅遊而設計的,價格都相差不多,也算實惠,你們可以先去看一下我們旅店的環境再做決定。

這是一間二樓的客房,裏面放置了五張牀,衛生乾淨,環境幽靜,即使是五張牀也並未將空間襯托的狹小,住我們四人綽綽有餘了。於是我們就在此下榻。

旅館老闆擔心我們找不到吃飯的地方,就告訴我們出門右走,轉個彎,那兒有很多小吃店和飯館,吃飯很方便,距離也不遠。

夜晚的老街是喧囂的。小販的吆喝,音響的振動,遠處車輛的呼嘯……聲聲不息的充斥着老街的每一個細胞,給沉睡的老街注入活力,老街不服老,霸氣的展示自己年輕氣盛的一面。來往的行人更增添了老街的忙碌。

夜晚的老街是攝人魂魄、勾人味蕾的。食樓廚房的煙囪裏,小店火塘的烤架上、鐵板旁,深巷櫃檯的酒缸中……各色香味摻雜交織瀰漫在老街的每個角落。讓人只想深陷其中,寧可忘記來時的歸路,也不願辜負美食的恩惠。

夜晚的老街在橙黃色燈光的襯托下更顯得尊貴,少了幾分虛浮,多添了幾分含蓄內斂。

飯後的我們自然免不了去遊歷參觀老街,順便準備第二日登山必需的乾糧和水。

路過一小店時,大家都被濃厚醇香的酒味吸引了,紛紛表示要去裏面一探究竟,如果合適可以帶幾瓶小酒回去。

於酒而言,我一直都是秉承“小酌怡情,大飲傷身”的理念,白酒我是幾乎不喝的。

最吸引我的不是醇香的酒,而是當壚賣酒、美麗不凡的老闆。

我在酒店快速轉巡了一圈,回頭對他們說,你們慢慢選,我到外面等你們。

我在小店的對面找了根柱子輕輕倚靠在上面,目不轉睛、安靜的看着對面正低頭在酒缸前賣酒的老闆。

老闆是個年約二十六七的女子,一米六多的身高,腳上穿着一雙白色的涼鞋,淺色的短裙剛好蓋住雪白的膝蓋,露出光滑的小腿,上身穿着淡藍色的長袖襯衣,兩隻袖子被捲到手肘處,探出雪白如藕的雙臂,三千青絲從兩邊輸到耳後,用玉色的髮簪將之固定在後腦勺上,精緻的五官配上淡淡的煙燻妝,美的那麼自然,美的讓人窒息,美的讓人無可挑剔。

我頓時覺得杜甫詩裏面所寫的“絕代有佳人”也不過如此,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相比之下也會黯然失色。

她拿着酒具不停的從酒缸裏面舀酒,然後將旁邊櫃檯上的酒杯一一裝滿,然後不停的邀請過往行人前來品嚐。這是多麼令人熟悉的場景,“吳姬壓酒喚客嘗”大抵就是這樣吧。

她保持着職業服務性的面容,來往嘗酒的人屈指可數,我無緣得見美得顛倒衆生的她展現桃花般的笑顏。笑起來的她想必也是傾城傾國吧。

突然間,沒有了喧囂吵鬧,沒有了彌塵嘈雜,我的世界變得一片寧靜,我忘了此行的目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左右晃動舀酒裝酒的身影。有那麼一刻,我真希望這個時間和場景能夠永遠的定格,直到永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叫喚將我驚醒,我從寧靜的世界中抽離出來,他們已買酒歸來。我不得不和他們一同離開去購置水和乾糧。

離去的路上,我一步三回頭,頻頻回首,希望在告別之際能夠一瞥她媚態衆生的曇花一笑。

我最終沒能如願。美好的事物不會爲人長留,有緣相見已是福分,如若過分苛求,則往往不盡如人意,只會徒添煩惱。

雖然還未邁出踏足黃山階梯的第一步,但有幸遇見這位如畫般出水芙蓉的女子,此行也不敢再有過高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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