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靈魂來一次交易

   


今天下午,我從公司回家時,在路上遇見了我的初中同學,他因爲工作原因,剛搬到這裏不久,他遇見我十分高興,硬是要拉我去吃一頓。遇見他,我也十分開心。這哥們是當年我玩兒的還不錯的狐朋狗友之一,一句話形容:大事絕對靠不住,小事盡出餿主意,出了事就溜沒影。不過,當年年少輕狂,覺得這纔是生存之道,頗有幾分意氣相投的意思,初中畢業之後,還經常約着幾個人出來聚聚,雖說時間長了,關係多少有些淡了,不過現在遇到,人怎麼熱情,就乾脆不推辭,跟着他去了。

    去飯店胡吃海塞一頓,喝了不少酒,這哥們酒量不咋樣,最後結賬的時候都有些神志不清。不過,就在我擔心這哥們兒不會是裝醉故意訛我飯錢的時候,好小子,這哥們兒掏出信用卡,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刷了5000出去!我這纔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傢伙來,我對奢侈品牌不是太熟悉,剛也沒注意看,現在,要是沒判斷錯,這哥們一身行頭至少20000以上,混的不錯啊!我扶着他,胡思亂想的出了飯店,已經是22點,不過這一帶,依然到處燈火通明,這個時間,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約莫是受了剛纔的刺激,我對着這夜晚依然生命不息的城市,不禁有些感慨,又有點惆悵。這時,旁邊的哥們兒清醒過來,咳嗽兩聲,甩開我的手,跑到一邊的樹下,稀裏糊塗的吐了一地。我嫌棄的站在一邊,猶豫着要不要上前。不過,他沒給我猶豫的時間,他再幹嘔兩下,從衣服兜兒裏掏出紙巾擦了擦,搖晃兩下腦袋朝我這邊走過來。我心裏鬆了一口氣,上前再次扶着他,問道:“你丫不行啊!還記得不?當年也是,幾個人聚餐,也是你,沒有哪一次到最後是清醒的,酒量不好還硬要喝,喝醉了就攤在哪,還得叫車把你送回去,這麼多年丫一點長進都沒有!現在怎麼樣?感覺清醒點沒?嘖,”我拍了拍他臉頰,“你家在哪兒?能離這兒遠不遠?自己能回去嗎?要不我幫你叫個車?誒!倒是吭一聲啊!”我有些不耐煩,扶着他的肩膀用力搖了搖,他有些艱難的擡起頭,“不用,不用幫我叫車,”他扶着我站直了,活動了下身子,看上去是清醒了不少,“我家就這附近,走幾分鐘就到了,去我家坐坐唄?”他掏出手機看了看,“都這麼晚了,反正明天休息日,你不用上班吧?今晚住我那兒也成啊!”我看了看他的臉,喝醉了眼睛有點紅,神情倒不像是客套。我有些奇怪他是不是有些太熱情了,當年我倆的關係也沒有好到一起過夜的地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多少有些懷疑起他的目的來。而且,我剛吃了他一頓,再去住一晚上怎麼也有點不好意思,何況自己醉的也不是很厲害,估摸着回家也是沒啥問題,就想拒絕。

    不過,最後我還是跟着他去了,因爲他湊過來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這勾起了我極大的好奇和慾念。心想着這小子賣的什麼關子呢?將信將疑的還是去了。多年後,在我清楚了一切真相後,每每午夜夢回想起這次契機,我心裏依然沒法爲這次契機判個好壞。一念之差,在那一刻我被人生心中的慾望所矇蔽,我做出了選擇,這改變了我之後人生,也徹底改變了自己身爲人類的本質。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他帶我去了一棟市中心的豪華公寓,看着那一片佇立着的公寓樓,我不禁一路發出誇張的稱讚,“你小子,混的是真心不錯啊,當年你是咱班吊車尾呢這麼些年不見,發展的這麼好?!這地段,1平米好幾萬來的吧,對了,還沒問你現在做什麼的呢?發達了還記得當年的兄弟,真夠義氣啊!”“哪啊,就是個賣點什麼的小玩意的,”說着不知不覺就到了他家門口,他掏出鑰匙幾下把門推開,“地兒不大,你別看不上眼纔是。”我看他那表情,得意勁甭提了,嘴上還裝個謙虛,我心裏呵呵兩聲,臉上帶着笑,跟着進了門。“呦!就這還不大呢?!這還是兩層呢,怎麼也得有幾百平方米吧!”這人嘴上說着沒有沒有,臉上的笑去怎麼也止不住。我在客廳裏四處走動,看看房子,心裏媽賣批的罵,面上還得裝傻子。我都懷疑這哥們兒剛是不是純扯犢子,其實就是爲了炫耀才非要我來的,我心裏琢磨着,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嘿,哥們兒?你剛剛跟我說的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啊?”

    這時他卻不那麼直接了,打了個哈哈,“來來,不着急,咱兒先坐下,這東西我一時半會也沒法給你完完全全說明白,我呢,先給你看個東西,你呢,看了這東西,我再慢慢兒跟你說。”他拉坐在沙發上,讓我等會兒,然後拉了客廳的窗簾,神神祕祕的跑上樓。我坐在沙發上打量着客廳,燈光有些昏暗,偌大的房子顯得有些恐怖起來,簡單來說,就是鬼片既視感。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上樓鼓搗一陣子,下來的時候,懷裏抱了個什麼玩意兒,他捂得嚴實,我眯着眼睛看了下,好像是個木雕之類的東西。我撓撓後腦勺,有點摸不太清楚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他走到我對面,隔着茶几坐下,開口道:“哥們,我待會兒講的這事兒有點玄乎,你要不相信,就當自個兒聽了個故事,別在意就行。不過,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別說出去,我拿你當自己人,纔跟你說這事,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他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也就沒了之前開玩笑的那份心思,也嚴肅道:“行,好了,快講吧你!”我不禁催促起來,他的一系列舉動,都讓我對接下來的這個故事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誒,你別急,我先給你看個東西。”他這纔將捂懷裏的東西拿出來,小心的放到了茶几上,是個盒子。

    是個木頭盒子,上面有一些十分細緻的花紋,我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那盒子一會兒,雖說花紋的確雕刻的很細緻,可再細緻,它也只是個盒子,我實在沒看出有什麼特殊來。“嘖嘖,你小子,這些年,都幹什麼吃的,讀了幾年大學,讀書讀傻了不成?!它是個盒子,盒子!是用來裝東西的!你光瞅,瞅着盒子,能瞅出個啥!”他估計酒勁又上來了,滿臉通紅,舌頭都打結了,略有些粗魯的把盒子打開,一瞬間,一個周身泛着紅光的物什映入我的眼簾,我微眯着眼,待看清楚後,我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

    “你TM逗我呢!把這破玩意當寶貝,你腦袋搖一搖,讓我聽聽是不是有水聲!”我怒不可遏,鄙夷的瞪着他!想看看這小子打算怎麼解釋。“你丫還別小看她,你以爲她是什麼?她可是神!能夠滿足人一切願望的神!”那哥們酒勁上來了,紅着眼睛瞪着我,說完這一席話,就身子一倒,就倒在那盒子旁邊。嘴裏還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我氣的不輕,覺得這一切都荒唐至極,那人簡直有病!推開那哥們兒就打算離開這鬼地方。可是鬼使神差的,我盯着她的眼睛,如同着了魔一般,伸出了手。

    打車回到家,簡單洗漱一下,然後我放鬆的倒在牀上,我拿出它,愣愣的盯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反應過來,它已經被我帶回來了。那是一個娃娃,一個很漂亮,漂亮到盡乎妖冶的娃娃,一頭黑色長卷發,化着濃厚的妝容,眼尾翹起,面無表情,身上是豔麗的紅色長裙,腳上一雙高的不像話的紅色高跟鞋,身材火爆,非常性感。但是無論她如何美麗,那也不過是一個娃娃,一個玩具而已!我嘆了口氣,將她放在牀頭櫃上,想着明天一早就把這倒黴玩兒意還回去,嘖,走的時候我怎麼就拿了呢!真是想不通!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着的時候卻不覺得那麼舒坦,亂七八糟的夢見了好些東西,似乎還做了點什麼,記不清了。還總覺得有人盯着自己似的,弄得渾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早,我本想着早點,趁那哥們兒還沒起來把那倒黴玩意還回去,可一睜眼就發覺不對勁,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是什麼情況?!我昨晚睡着的單人硬板牀變成了雙人超豪華席夢思,我的旁邊依偎着一個衣衫不整,酥胸袒露的金髮女郎。都說男人身體裏住了一隻泰迪,每當夜晚和清晨時就顯現了,是的,我晨勃了。我不是柳下惠,也不是gay,溫香軟玉在懷,心動不如行動,我用行動讓女郎醒了過來,在完全沒有弄清自己是什麼處境的情況下和她一連幹了兩次。當做完下牀時,我才注意到,雖然地方變了,但那娃娃依然站在牀頭櫃上,笑臉盈盈的對着我。我瞪大了眼珠子,差點從牀上摔下來,她,她居然在笑,表情變了。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是了,沒錯了,昨天晚上他說的是真的,她一定就是神了,能夠滿足人一切願望的神!昨晚在夢裏我一定是向她許了願了,今天願望實現了,所以我纔會在這個地方。我復又看了她一眼,卻覺得,她雖然在笑,卻給人一種陰森之感,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了衣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當我從衛生間洗漱回來時,發現女郎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邊,看到我,很熱情的上前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頰,“親愛的,無論是昨天晚上還是今天早上,人家都覺得好開心哦,下次記得還要找人家哦!”然後離別前再對我拋了個媚眼,隨後轉身,春風滿面的離開了。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臉上還殘留着那柔軟的觸感,腦海中仍在回味着剛纔那銷魂蝕骨的滋味,我想,我可能忘不了她了。待我回味着回到房間,發現娃娃再次出現在了牀頭櫃上,笑盈盈的看着我。一瞬間,我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麼滋味全忘了,待回過神來,發現又是一身冷汗。嚐到了甜頭,我打消了之前那個把她送回去的想法,只要我把她留在身邊,要什麼有什麼,那還用管之前那個傻逼。不過她這麼對人笑着,看起來還挺瘮人的,我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又換了好幾個地方把她放好,但每次剛剛放好,她就會再次出現在牀頭櫃上,笑盈盈的。

    我無可奈何之際,想起來昨天那傻逼給我看娃娃時的木頭盒子,心裏琢磨着,那該不是個什麼法器之類的玩意兒吧,專門封印這神仙的不成?要不趁現在去把他偷回來得了,反正娃娃都偷了,再拿一個小盒子什麼的,也無所謂吧!這個想法剛剛浮現,我便再無法控制自己了,馬上換了身衣服,拿了放在窗臺上的車鑰匙,到樓下地下車庫取了蘭博基尼,匆匆忙忙看去昨天去的那棟高級公寓。到他家門口的時候,我發現門沒有鎖,推門而入,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撲面而來。我猜想估計是那傻逼昨晚又吐了,走到客廳,在沙發上有一個躺着的人的輪廓,這傻逼,還沒醒吧?我嗤笑一聲,昨天剛見面時的喜悅和佩服,早已煙消雲散,就是這麼個玩意兒啊!可當我走近時,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尖叫一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哥們的身體散發出陣陣惡臭,油脂順着沙發滴落到地上匯成一灘。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爛掉了,我從他腐爛的臉上看到了正在他身體裏爬行的蛆蟲,可他的表情看的出來,他微笑着,是發自內心的愉悅,比我昨天看到的笑容都要真實。這種場景,我無法多想什麼,強忍住吐一地的衝動,從地上慌忙的爬起來,抓了茶几上盒子,狼狽的跑了。我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晃盪,眼前是匆忙的車輛和行人,但我眼中那幅景象卻怎麼也揮之不去。我走到路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明明是人死了很多天的樣子,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昨天和我一起的人又是誰呢?!

    我報了警,警方斷定哥們是幾天前心臟病突發而猝死的,做完筆錄過來,我又回到了日常生活當中。但是,和之前不一樣了,現在的我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坐在辦公室裏,整日無所事事,偶爾和祕書小麗在辦公室偷偷情。日子過得比之前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但很奇怪,近幾年,我感到的快樂卻越來越少了。那娃娃放到盒子裏之後,我隨便找了個角落放着,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牀頭櫃上了。就這樣過了幾年,我娶了老婆,有了一兒一女,除了偶爾的午夜夢迴,我都幾乎要忘記當年那件事了。直到有一天,我的小女兒找到了那個娃娃,將她帶到我的眼前,詢問能否送給她時,我注意到娃娃已經不笑了。這時,我聞到自己身上似乎出現了當年我聞到的那種難以言喻的臭味,我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結局。我幽幽的看着我一臉期待的小女兒,笑着回答:“可以,就送給你好了。”

    娃娃依舊待在盒子裏,眼睛輕輕閉着,面帶遐想,忽然間睜開眼睛,笑盈盈道:“權利,金錢,容貌,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吧,我會滿足你的所有願望!下一個,會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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