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華--5難忘長髮飄飄

風姿綽約的喻可欣
 
劉德華畫傳

《十面埋伏》劇照。劉德華與金城武對決。
  多麼不願意啓動你生命的門鈴,多麼不想信緣起緣滅天註定。
  上了鎖的心逃不了宿命的精靈,受了傷的情已沒了過去的曾經
  跨入娛樂圈兩年多之後,劉德華紅了。
  與周潤發多年間被稱爲“票房毒藥”以及周星馳坐了5年冷板凳相比,劉德華的準備期,可算是夠短的。正如當初周潤發所說的,沒有香港市場,就根本不可能有臺灣市場日本市場。反之,如果有了香港市場,臺灣市場和日本市場,很快就會有了。
  1983年秋天,劉德華來到了臺灣,開拓臺灣市場來了。
  他這次來臺灣,是應導演張徹之邀拍攝電影《新十三太保》的。初次登上寶島的劉德華,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在此之前,他很少有外出的機會,又是隻身一人,難免有點孤單。臺北方面,負責接待他的是香港新藝城電影公司臺北分公司;專項負責此項工作的,是新藝城臺北公司的公關負責人王長麗。王長麗見劉德華年輕真誠,還帶點青春羞澀,就當小弟弟一樣待他。知道他在臺灣沒有任何熟悉的朋友,便主動介紹他認識一些當地的圈中人。
  那天,王長麗準備帶劉德華出去吃飯,便給公司的一位簽約演員劉瑞琪打電話,多個人相陪,氣氛應該會活躍一些。沒想到,劉瑞琪回答自己正在拍《搭錯車》,抽不開身。王長麗只好另外找人。王長麗想起了公司的另一位簽約演員喻可欣,她當時沒有片約,應該有時間。
  王長麗撥通了喻可欣的電話,對她說:“有一位小朋友從香港來,叫劉德華。他在臺灣沒有朋友,怎麼樣?出來一起吃餐飯?”
  喻可欣暗想,怎麼要我去陪小朋友?孩子有什麼好陪的?後來見了面才知道,所謂小朋友,只是王長麗眼中的小朋友,這個劉德華,和喻可欣年齡相仿,僅比她大一歲。
  王長麗說:“以後,你也會去香港拍戲,多交個朋友不是壞事。快來吧,我們在碧富邑等你。”
  多年以後,王長麗回憶說,很多人認爲她當年是有意想爲劉德華和喻可欣牽紅線,這實在不知從何說起。她說,當時,她只是很喜歡喻可欣,所以才約她,用意也只是交個朋友,並沒有想過別的。
  王長麗自然不可能知道,劉德華心中有一個長髮情結,也有一個白衣情結。在他的心中,長髮顯示着飄逸,白衣透露着純潔。劉德華是近視眼,看到一個女孩,首先看清的,肯定不是對方的樣貌,而是對方的衣服和頭髮。
  喻可欣不想去見陌生人,而且是陌生的男人。王長麗在電話中對她說,今天是她的生日,吃過飯後還有娛樂活動。她是個跳舞迷,聽說還有娛樂活動,且自己當時正閒得無聊,便答應下來。她出現在碧富邑的時候,劉德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一頭飄逸長髮,然後是她的衣着。上身穿一件白色襯衣,下身穿一件牛仔褲,身上還披了一件紅色毛衣,腳上穿着的卻是一雙黑色軟布鞋。他們兩人像是約好了似的,劉德華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白色襯衣,藍色的牛仔褲,略不同的是鞋,他穿的是一雙紅格子皮鞋。劉德華承認,他當時特別注意到了她的布鞋,如果那雙鞋再和他的鞋相同,就成百分之百的情侶裝了。同時,正是她那雙布鞋,給他留下的印象,要比一雙皮鞋深刻1000倍。劉德華本人對布鞋情有獨鍾,他每次去北京,都要去買北京布鞋,所以,他對愛穿布鞋的女孩,自然也就非常有好感。
  那一瞬間,劉德華的心思已經往這方面想了嗎?
  確實如此,因爲他首先看到那一頭長髮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整個人都愣住了。喻可欣發現了他眼睛之中射出的精光,因此猛地被刺了一下。她也愣住了,心中暗想,哇,這個人好帥。
  他們一起離開碧富邑,前往附近的一間餐廳吃飯。走在路上,劉德華和喻可欣並肩走在一起,距離近了,可以看清她的外貌。她長相甜美,青春可人,正是劉德華所喜歡的類型,於是,一顆年輕的心又心花怒放了。他時不時地偷偷看她一眼。待她轉過頭看他的時候,他又慌忙將目光移開。喻可欣轉回頭來,但很快便感覺到臉部有些發燒。她隱隱地感覺到,他的目光又游回來了,彷彿要把她臉上的汗毛都數清似的。她裝着不經意地轉臉,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他,他又一次驚慌地逃離。偶爾有一兩次,她和他的目光相遇了,剎那間恰似兩道光花在空中相撞。
  愛情這種東西,並不真的需要言語的表達。喻可欣說,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男生如此大膽而且直露地凝視過自己,那時,她已經認定,面前這個男生對自己有了意思。而且,他那深邃的眸子,似乎有一股特別的磁力,深深地吸引着她,令她有些情難自禁,往往會迎合他的目光,和他進行交流。
  吃完飯後,一羣人去希爾頓飯店跳舞。新來的這些人中,有一位富家公子,見到喻可欣,立即發起了攻勢。劉德華運氣真是不佳,纔剛剛對人家有了點意思,就遇到了勁敵。試想,當時的劉德華,雖然已經成名,可收入是極其有限的,替別的公司拍片,主要收入歸公司所有,自己只能獲得其中極少的一部分。替自己的公司拍片,拿的是基本薪酬,再加一點很少的片酬。那時,他已經考慮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不僅要計劃按揭,而且還不能買大。面前這個二世祖,卻是財大氣粗,出手頗爲大方闊綽。
 
劉德華是一個鬥士,既然有戰鬥,他自然不會退卻。爲了不讓那個二世祖有接觸喻可欣的機會,劉德華的戰略,便是抓住了喻可欣的那件紅毛衣。那件毛衣或許並不值幾個錢,但掌握在劉德華手裏,便成了一件武器。秋天天氣轉涼,跳舞的時候出了汗,下場時,還是需要披件衣服,所以,她每次下場,都會奔毛衣而去,實際上也就是奔劉德華而去了。喻可欣很喜歡跳舞,而且跳得非常好。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就像個“跳舞娃娃”,舞曲一起,她渾身上下的細胞,就會跟着動起來。她尤其喜歡快節奏的舞蹈,那會令她有一種強烈的釋放感
。一到了慢節奏,她不喜歡了,就會乖乖地回到沙發上坐下來。有毛衣作爲嚮導,她永遠都坐在劉德華身邊。那個二世祖不明所以,自然會以爲她和劉德華關係親密。
  他說:“你很靜。”
  舞廳裏很嘈雜,說話就得湊到非常近前的地方。她不喜歡這種表達方式,只是衝他一笑,算是回答。
  他無話找話地說:“我想買些東西,但又不認識路,不知道怎麼去。”
  她說:“你可以找你的朋友帶你去呀。”
  他說:“在臺北,我沒有朋友。王小姐和我只是工作關係。”
  她猶豫了一下,說:“這樣呀。如果真是那樣,你找我,我可以帶你去。”“可是……我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他終於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喻可欣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所在,但因爲對劉德華印象很不錯,所以她也非常樂於將電話告訴他。
  舞會結束後,那個二世祖自告奮勇,要送喻可欣回家,王小姐委託他順便將劉德華送回碧富邑酒店。坐在車上,二世祖便開始向喻可欣炫耀,不時指着路邊的某一幢大廈或者是某一個住宅小區說,這是我們家的。他顯然是想用這種方法打動喻可欣。
  汽車在碧富邑門前停下,坐在前排的劉德華打開了車門。二世祖請喻可欣坐到前排去,喻可欣也打開了車門。劉德華突然意識到,她如果坐到了前排,他或許永遠沒有機會了。他突然對她說:“我有樣東西給你。”喻可欣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劉德華很固執,堅持要喻可欣下車。最後,她只好跟着那件毛衣的指引,跨下了車。
  待那位二世祖的車子開走,劉德華便送喻可欣回家,一直將她送到樓下才返回,因此知道了她家的住址。
 
瘋狂從第五天開始
 
劉德華畫傳

拼搏、再拼搏……廝殺於血泊之中,武士從未褪色。
  第二天,劉德華的進攻開始了。
  下午,喻可欣正獨自在家,電話來了。他說:“你今天有沒有空?我忘了帶表,我想買一隻便宜的表。”
  喻可欣答應帶他去西門町萬年大樓買表。他得寸進尺,問她晚上是否有事,得知她沒有安排之後,又要求晚上一起吃飯。然後,劉德華就乘出租車趕到了她家樓下接她。他是個有心人,前一天晚上,已經抄下了她家地址。
  在西門町吃完日本料理,劉德華意猶未盡,又提出去看電影。喻可欣一聽,便說:“好啊,正好有一部日本觀摩片,叫《細雪》,我很想去看,應該很棒。”
  往電影院走的時候,劉德華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喻可欣的手。開始,她以爲是旁邊的路人,轉頭去看,發現身後並沒有人。幾次之後,她意識到,這是劉德華在向她傳達某種信息。她心中暗喜,毫無疑問,一場戀愛就要到來了,那顆少女之心,頓時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說起來也是巧事,電影散場時,他們竟然異外地遇到了平鑫濤和瓊瑤。這兩位是喻可欣的恩人,如此見了面,自然會說上幾句。
  原來,當喻可欣還是一名高三學生時,有個朋友想報考臺北的演員訓練班,一定要拉着她去陪考,結果兩人都考上了。結業後,當時的主考官徐進良導演、邵氏的方逸華小姐以及瓊瑤電影公司都有意和她簽約。到底籤哪間公司,她拿不定主意,而且,她還未成年, 法律上不具備簽約的資格。媽媽認爲,她的外貌、個性和氣質,都很瓊瑤化,支持她簽了瓊瑤公司,連喻可欣三個字的藝名,也是出自瓊瑤之手。她媽媽幫她簽約的時候,卻無法預料世道正在悄然變化。此時,瓊瑤式的三廳式電影,早已經爲觀衆所厭棄,加上又失去了林青霞和秦祥林兩員大將。瓊瑤夫婦勉強支撐了一段時間,已經無力爲繼。
  喻可欣加盟之後,僅僅拍了一部《燃燒吧!火鳥》,就已經有了散夥的跡象,自然再沒有影片給喻可欣拍。後來,香港新藝城找到了她,表示要讓她前往香港發展。
  第三天,劉德華再一次給她打電話,這次自然不是買手錶,而是買乳液。理由是他沒有帶乳液,而賓館只有香皂。喻可欣說:“不用買了,我家有好多瓶,你拿一瓶去用好了。”
  他很快出現在她家,她將乳液拿出來,交給他。
  所謂拿乳液,自然是藉口。如果拿到就走,他這一番挖空心思,豈不是白忙了?可是,他說好是來拿乳液的,現在已經拿到了,不走有些說不過去。站在那裏,他十分尷尬,腦子快速運轉,想找出一個留下來的藉口。她也站在那裏,面對着他。她同樣不想他走,可是,她畢竟不好主動讓他留下來吧。
  她說:“我正好要去買麪包,我送你下去吧。”他跟着她下樓,卻又悄悄將乳液放下了。買什麼麪包?自然成了兩人心照不宣的一次小小約會。
  在樓下聊了一會兒,麪包已經買了,他似乎不好再留,只好告辭。過了一會兒,劉德華又給她打電話,說忘了拿乳液,由此也可看出劉德華對喻一番良苦用心。
  第四天的約會之後,他送她回家。他問她:“明天你有什麼安排?”她說:“明天一早,我要起來拍聲寶錄像機的廣告。”他說:“明天我正好也是早班。我收工後來找你。”
  她說:“好。”看起來,這似乎是一次有心的預謀。
  第五天的工作結束,劉德華並沒有回酒店,直接去了喻可欣家。那時,她纔剛剛收工回家,連妝都沒來得及卸,他的電話就來了。
  他說:“你已經到家了?我現在收工了,我來找你。”進入她家時,一鍋剛剛煮好的紅豆湯滿屋飄香。
  喻可欣請劉德華嚐嚐自己的手藝,劉德華當然求之不得,興奮得像有點心吃的小孩,說:“味道一定很不錯。”
  她給他裝了一碗,也給自己裝了一碗。
  他們邊喝着紅豆湯邊聊天。聊起彼此的愛好,喜歡的書呀什麼的,突然就聊到金庸,喻可欣說自己最喜歡的是《神鵰俠侶》。她這樣一說,劉德華立即哈哈大笑。喻可欣不太明白有什麼好笑的,問他到底笑什麼。
  他說:“真是太巧了。我也最喜歡這一部,而且,我在香港剛剛演完《神鵰俠侶》。”
  喻可欣頗爲驚訝,問他:“真的?你演誰?”
  劉德華說:“楊過。”
  喻可欣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天啊,他演過楊過?這麼說,他是個大明星了?如果不是大明星,人家怎麼可能要他演楊過?可是,他每天和自己在一起,哪有一點大明星的樣子?完全是一個天真貪玩的小男孩嘛。喻可欣也喜歡楊過和小龍女,所以,主動和他談起這兩個人物。
  如此一來,劉德華終於等到了表現自己的機會。喻可欣喜歡《神鵰俠侶》,但畢竟只是作爲一般的武俠小說迷而喜歡。劉德華則不同,他在學生時代,便已經讀過這部小說,後來爲了演楊過,又讀了好幾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數着在讀,還做了大量的案頭工作。對於楊過這個人物,他分析得恐怕比金庸本人還深入還透徹。其後是長達5個月的拍攝時間,每天,他自己就變成了楊過,深入角色之中,對這個人物,自然又多了一層瞭解。由他來談起楊過,喻可欣哪裏還有發表意見的份?只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睛是越張越大,心底裏,對他佩服得不行。
 
兩人越談越興奮,越談越親密,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兩顆心越靠越近,兩人身體的距離,也在一步步縮短,最終,他們火熱的脣,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後來,談及此事,喻可欣說:“激情過後,我們兩人在這間充滿瓊瑤式夢幻的小屋中沉沉睡去。他趴在我的身上睡着,就像是個稚氣的小男孩。我的腿被他的身體壓得有點酸,想偷偷地移開,可他在睡夢中還依戀地將我拉着不放。我心中升起一股甜蜜的暖意,那應該就
是真正的愛情吧。”
  有關他們的相識到相戀,劉德華在多年後也曾談到過,但相對要簡略得多。 那是一次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劉德華坦率卻又有選擇地談到了這段感情。
  記者問他:“你們在一起多久?”
  他說:“有三年。”
  記者問:“是怎樣認識的?”
  “朋友介紹的。我認識她的時候,並不曉得她也是演戲的。”
  “還記得她當天穿什麼嗎?”
  “記得。她穿白襯衫,牛仔褲,肩上披着件紅色毛衣,腳踏一雙黑布鞋。我最記得那雙黑布鞋。”
  “是怎樣開始的?”
  “看戲、吃飯。我跟她看的第一部戲叫《細雪》。”
  “那後來又怎樣會導致分手?”
  “電影裏我也許是一個常常滿口情話的大情聖,但現實生活中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談情說愛、情話綿綿的男人。我並不懂得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感情。”
  如果說劉德華完全不懂得表達感情,那也不全是事實。只不過,在表達感情方面,男人永遠都是無法畢業的學生,所以,他說自己不善於表達,也不算是錯。
  認識喻可欣僅僅13天后,劉德華便完成了在臺北的工作,要回香港了。這13天,已經足以讓劉德華和喻可欣記一輩子,因爲在這13天裏,他們由陌生到相識到相戀到相愛再到愛情如火如荼地燃燒,直到令兩人發瘋發癲發狂。
  不久前,喻可欣將自己和劉德華的這段經歷寫成了書,《情海星空——我與劉德華》在臺灣和大陸同時印刷。最初這本書還未面世,一些內容便已經公開,媒體從部分內容中提煉出一些聳人聽聞的標題,諸如劉德華召妓治傷之類,引起影迷們極度的不滿,向喻可欣扔過不少的雞蛋。
  僅從他們的濃情13天來看,喻可欣的描述,除了對他們青春第一次有過度渲染之嫌,總體來說,應該說還是很乾淨的,也不算有悖於事實的。
  在此,我們並無必要去揣度喻可欣寫這本書的動機和心理,只需要瞭解一個事實,有關這段情,是確確實實的,無論是喻可欣,還是劉德華,都是真誠的投入。

封殺即將發生
 
       處於封殺期的劉德華,遭遇一個有12個月冬天的年份,體味到了寒徹骨髓的冰冷。
  事業順利,愛情幸福,從臺北回到香港的劉德華,心情格外的好。
  可是,他怎麼都沒料到,命運之船,竟然行駛到了一段險灘,在他的前面,有一巨大的暗礁,正等待着他。而他對這一切並不知情,還沉浸在愛情的甜蜜喜悅之情中。
  當時,《神鵰俠侶》正在播放,收視率非常之高。如果說《獵鷹》還未能讓每一個香港人知道劉德華這個名字的話,這次的楊過,卻讓幾乎所有的人都記住了劉德華。
  爲了掀起更進一步的收視狂潮,將亞視遠遠地拋在身後,也爲了能夠獲得更爲豐厚的回報,公司高層決定推出金庸的另一部力作《鹿鼎記》。
  最初,公司考慮的,是用《神鵰俠侶》的原班人馬。
  用原班人馬至少有一個好處,即使劇集質量略差一點,收視方面,還是能夠保證,因爲這個班子,已經取得了相當的觀衆緣。
  於是,有關人士找到劉德華,將本子交給了他,計劃讓他出演韋小寶。
  在這件事上,公司是埋下伏筆的,只是當時,劉德華並沒有意識到。有關人士對他說,韋小寶這個人物,在所有的金庸人物中,是最特殊的一個,也是金庸塑造得最成功的一個人物。其性格特點極其鮮明,演員表演的時候,如果把握得好,很容易出彩。另一方面,他畢竟不是人們通常所理解的那種正面形象,以劉德華這種正面小生人才,要演好這個人物,並不是沒有難度。因此,公司並不是讓劉德華成爲惟一的人選。
  那天,劉德華被電視臺高層的一位負責人召進了辦公室。
  負責人首先對他最近的表現進行了一番評價,《獵鷹》收視率不俗,董事會以及決策層,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最近剛拍的《神鵰俠侶》,可以說是錦上添花,既爲他贏得了榮譽,也奠定了他在電視臺內部的地位。電視臺決定,力捧幾名小生,在很短的時間內,讓他們成爲電視臺的臺柱,他是其中之一。
  對於這種說辭,劉德華自然表示一番感謝。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一定勤奮努力,保證不辜負高層的期望。
  沒料到,這位高層話鋒一轉。既然電視臺要力捧這幾名小生,自然就需要極大的投入以及一個長遠的計劃,因此,電視臺希望同這些人提前續約。說着,一份新的合約,遞到了劉德華面前。
  對於劉德華來說,這件事更像是一個陰謀。前一份合約,尚有幾年才能到期,現在就談續約,是不是爲時太早了些?他看了一眼新的合約,籤的竟然是五年。他當時冒出的念頭便是:天啊,第二份賣身契。
  走紅之後的劉德華,早已經真切地感受到,第一份賣身契,正在嚴重地侵害着他的個人利益。老闆正是用這一紙合同,從他身上賺取了巨大的經濟利益。他們提前將這些演員的未來簽下,付出的酬金就會少許多。這樣,公司可以從中賺取更多的利益。如果演員真的如他們所料紅了,便可以爲公司大把地賺錢。即使沒有紅,保持目前的勢頭,公司也不會有絲毫損失。
  公司的這個舉動,也是本着最小投資、獲最大利潤的商業規則來的,對公司應是合情合理的,但在劉德華看來,並非如此。所以他自然不肯籤。可是,如果不籤,後患無窮,公司可能利用他的第一份合約尚未結束這一點大做文章。畢竟無線電視臺對他有栽培之恩,他不想和公司翻臉,便想採取拖的策略,想看一看再說。
  事情纔開頭,他接到去馬來西亞演出的邀請。無線電視臺將《神鵰俠侶》的版權賣給了馬來西亞,從中賺了一大筆錢。這部戲在馬來西亞非常火爆,掀起了一波收視狂潮。馬來西亞方面因此和香港聯繫,計劃請《神鵰俠侶》劇組前去搞一個活動。既可以擴大這部電視劇的影響,也可以賣票收回一筆錢。劉德華漸漸明白,在這件事情上,不僅僅是宣傳、提高自己和劇集知名度這麼簡單,無線電視臺在最初的那份合同中,其實是損害了自己的利益的。比如電視劇的版權賣給了外國,作爲演員,他們應該收取相當的版稅。但最初的那份合同,將這些權利全都剝奪了,他們不僅得不到任何報酬,還要爲此做宣傳。
  做宣傳會有很少的收入,也會讓演員在當地擴大影響,從這一點上說,他們倒是樂於參加的。只是心理上那種被剝削感,揮之不去。
  雖然工作上有諸多不順,可依然還有愛情的甜蜜可以舒緩自己疲憊的心情。接到去馬來西亞演出的邀請,劉德華立即給喻可欣打電話,對她說:“我要去馬來西亞做秀,你能不能去?我很希望你去陪我。”
  “好哇,我去。”喻可欣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韋小寶變成了康熙
 
劉德華畫傳

年輕的歲月沒有禁錮,飛起的那一瞬,世界就已握在我的手中。
  如果在古代,劉德華很可能成爲一名武士俠士。
  這一點,既體現在他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格上,也體現在他對愛情的觀念上。他曾對喻可欣說:“要是在古代,我會每天爲你舞劍45分鐘。”說這話時,他看上去就像是歷史上
爲愛貂蟬連身家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呂布。
  準備啓程的時候,傳來不太妙的消息,喻可欣病了,最初以爲是皮膚過敏,後來查清,是一種叫什麼蛇纏身的病,這種病的醫學名叫帶狀皰疹,只要治療及時和方法正確,不會形成大的後患。當然,因爲這種皰疹蔓延很快,治療不及時,可能會導致極大的麻煩。
  日後,喻可欣出傳記的時候,說她是冒着生命危險前往馬來西亞去見劉德華的,說法自然過於誇張,但在啓程之際意外染病卻是確有其事。
  喻可欣到的那天,劉德華擔心被記者得到消息,不便自己出面,只好委託老友餘偉國和安仔代勞。餘偉國是矢志要跟着劉德華闖蕩娛樂圈的,所以,大學畢業之後,什麼職業都不找,一門心思要進娛樂圈,哪怕只是當苦力也願意。
  餘偉國他們離開之後,劉德華一直等在酒店的房間裏。爲了不耽誤喻可欣的治療,他特別預先準備了煤油燈、針、紗布等物。聽到門外傳來餘偉國的說話聲,劉德華知道她來了,一陣激動,迅速站起來,迎向門口。見到喻可欣的那一瞬間,他顧不上還有旁人在場,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思念、愛意、心疼涌上心頭,一切感情都在這一瞬間爆發。
  有關這段經歷,喻可欣在她的傳記中談到兩件事。
  第一件事發生在她到達的第二天晚上。當晚,劉德華有演出,她獨自在酒店房間裏等他。他返回房間時已經很晚,他們躺在牀上聊天,劉德華從隨身所帶的錢包裏取出一張硬紙片,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張硬紙片顯然已經有些時間了,邊緣已經磨損。他對她說:“你閉上眼睛,我叫你睜開,你再眼開。”
  喻可欣依言而行,結果,她在天花板上看到一個剪影。那是一個女人的側影,長髮披肩,看上去,就和自己的側面一模一樣。喻可欣莫名詫異,問他:“這是誰?”他說:“就是你。”她不明白,他什麼時候有了自己的側影?
  劉德華說,早在一年以前,他偶然發現了這張側影,覺得非常美,便將它放進了自己的錢包。在他看來,這就是自己夢中的女孩,他立志一定要找到她。不久前,他在臺灣意外地遇到了她,立即認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女孩。所以,纔會有初次見面,有不顧一切追求的事情發生。
  喻可欣提到的另一件事,卻是一件令劉德華不愉快的事,也是許多的明星可能遇到的騷擾事件。
  馬來西亞有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大姐看中了劉德華,要求劉德華陪她一度春宵。劉德華是一個對感情執着的人,也是一個有個性的男人,他絕對不能容忍這種違背自我意志的行爲,當即表示拒絕。那位大姐便威脅他說,如果不答應,那麼,以後便不要來馬來西亞混了。喻可欣介紹說,她去聽劉德華唱歌的時候,在後臺見過那位大姐大,她每次出場,都是前呼後擁,一副惟我獨尊的派頭,確實是不可一世。類似的事件,在娛樂圈中並不鮮見,不說人人都曾遇到過,至少是很多人都曾面臨。林燕妮在一篇寫李小龍的文章中,就曾提到過類似的情節。那時,李小龍差不多還是個孩子,算是童星吧。有一次拍片的時候,某個大姐級人物將他叫進她單獨使用的化妝間,然後反閂了門,逼着他脫光衣服。那時他太小了,又懾於這個大姐的壓力,只得乖乖地獻出了第一次。從那以後,只要見到那位大姐,他老遠就躲開。
  喻可欣在文章中,並沒有談到劉德華面臨的這次騷擾事件的其他細節,顯然,此事解決起來,並不如她描寫的那般簡單,所以,劉德華向她提起此事時,未語先流淚,自尊所受的傷害,絕非言語所能形容。
  劉德華流淚,似乎並不僅僅因爲受到那位大姐的騷擾,大概也有感嘆藝人不被尊重的現實之殘酷。和TVB簽約的事並沒有結論,雖然他並沒有料到最終所出現的大麻煩,卻也預感到,在香港等待他的,很可能是一場風波。面對這個社會,作爲個人,哪怕他已經成了明星,仍然是弱小的。堅持自我還是犧牲自我?他必須做出抉擇。
  喻可欣安慰他說:“如果你認爲不能接受,那就不要接受好了。做人不要勉強自己,更不要委屈自己。暫時的失去,並非就是失去,今後,你總會有機會得到的。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去香港,到時候,我和你一起承擔一切。”
  回到香港,公司再一次問起有關合約的事,劉德華仍然是拖,實在拖不下去了,他便和公司談判,希望不要籤太長時間,最好籤3年,但公司拒絕了他的要求。劉德華因此表示,如果公司不做讓步,他便不籤合約。
  收到這份合約的,並不是他一個人。五虎將全都收到了同樣的合約,也得到了同樣的暗示。此外,還有其他一些人收到了同樣的合約,他們也都覺得這樣的行爲實在太過分,無法容忍,但又在籤與不籤之間徘徊不定。
 
得到劉德華拒籤的消息之後,表面上倒也風平浪靜,可背後,卻是波詭雲譎。許多人或者給劉德華打電話,或者是直接約他見面,看上去完全是出於對他的關心和愛護,勸他改變主意。有人對他說,你是TVB捧紅的,你要知恩圖報。這件事鬧下去,人家會說你是反骨仔,對你的影響不會好。也有人說,你現在簽了這份合約,在一段時間內,可能會受損失,但長遠來看,TVB會投入大量的宣傳以及給你更多的機會,這對你的未來是有利的。還有人語帶威脅說,你只是一個普通的藝員,既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沒有相當的背景,你能鬥得過他們?
他們如果要封殺你,那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從此之後,你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在這個圈子混下去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替TVB當說客。實際上,絕大多數藝員,對TVB這種做法是不滿的,他們通過各種方式,向劉德華表示同情和支持。
  《鹿鼎記》拍攝在即,最後確定的演員名單中,劉德華拿到的角色並不是韋小寶,而是康熙。記者問管理層,當初不是說讓劉德華演韋小寶的嗎?怎麼換成梁朝偉了?管理層回答說,經過多次試鏡和反覆比較,他們認爲梁朝偉更適合韋小寶這一角色。劉德華自出道以來,角色都非常正面,所以,他更適合演康熙。記者問,梁朝偉幾乎沒有擔任過重要角色,他完全是一個新人,而且,在他已經參加演出的幾部戲中,並沒有十分突出的表現,他能夠勝任嗎?得到的回答是,如果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誰適合哪個角色?
  表面上看,這種回答滴水不漏,可劉德華心裏卻明鏡一般。這只不過是公司給他的一次小小懲戒,一次警告,同時也是一種姿態,一種壓力。他們並不相信,執行了多年從來都不曾遇到問題的這一套,會在這個毛頭小子身上遇到問題。
  康熙就康熙吧。劉德華想,既然自己決定了要進行這次抗爭,可能遇到的麻煩,也在預料之中了。
  除了《鹿鼎記》之外,通告欄上,再沒有劉德華的名字。計劃要開拍的新劇集沒有他,電視臺的一些公開活動也沒有他,他突然閒了下來。
  也好,趁此機會,好好地研究一下康熙這個人。
  他跑到圖書館,借閱了大量有關康熙的書籍。研究的範圍,不再是那段歷史的重大事件,甚至包括了滿人的風俗習慣,清朝皇室的規矩戒律,皇帝的飲食起居。劉德華髮現,香港所有的清宮戲中,皇帝坐龍椅,雙手都是平放在扶手上的。但他所讀到的資料顯示並非如此,皇帝坐龍椅的時候,雙手是一前一後擺放的。還有,並非文臣武將身上的補子顯示官位品爵,宦官身上的玉珠鏈,也是一種身份的標誌,並不只是一種飾品。
  由於做足了功夫,劉德華覺得,自己所演的康熙十分成功。在這一仗中,他打贏了TVB。事實上,劇集播出之後,觀衆的反應也非常之好。但是,由於封殺計劃,幾乎所有的評價,都集中在韋小寶身上,梁朝偉一炮而紅,劉德華卻被冷落了。
 
距離近了心靈遠了
 
劉德華畫傳

一抹淡定的微笑,氣宇軒昂。傲然塵上的氣質已爬上嘴角,無聲蔓延……
  如果在古代,劉德華很可能成爲一名武士俠士。
  在此期間,劉德華置下了自己第一份產業,這套房子在廣播道,兩居室。一間大房被他用來做書房,小房成了臥室。買這套房子,除了發展事業上的考慮,劉德華多少也考慮到了
他和喻可欣的未來。喻可欣一直都在努力來香港發展,待她到來,他不可能和她在酒店約會,這就需要一個固定的住所。
  可喻可欣來香港一事,一波三折。
  喻可欣前往香港原本不是一件難事,因爲她的父親是香港工商日報的總編輯,是香港一位頗有資歷的老報人,一直跟着父親的妹妹南南也在香港讀書。可由於臺灣方面的政策,喻可欣的香港之行一再受阻。
  終於獲知拿到簽證時,劉德華喜出望外。喻可欣在電話中告訴他,她會提前到港,目的就是爲了和他單獨呆上幾天,然後再搬去父親家裏。得到消息後,劉德華立即搬到了廣播道,當然不是他新買的那套房子,那房子還沒正式交割呢。這套房子,是朋友的,他租下了一間。
  所有一切安排好,劉德華親自去機場接喻可欣,先在廣播道休息片刻,然後趕去邵氏談片約。在邵氏影城,負責接待喻可欣的是邵氏的一名主管,劉德華在一旁作陪。邵氏表示,有意讓喻可欣出演三部影片。這一消息,令喻可欣十分興奮。自《燃燒吧,火鳥》之後,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電影可拍了,而邵氏又是香港乃至全中國電影界的老大,能夠拍邵氏的影片,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回到廣播道,喻可欣興奮地談着即將出演的電影,幾句話之後,發現劉德華的情緒不太好,問他原因,他才說,他和邵氏的那位主管有過接觸,他不喜歡那個人,並且希望喻可欣也離那個人遠一點。當頭一盆冷水,讓喻可欣的興奮勁迅速冷卻。
  年輕人畢竟不同,可以爲愛情犧牲一切。既然自己心愛的人不喜歡,她自然不會去做,哪怕犧牲再大,也絲毫不覺得可惜。自此之後,邵氏一再致電,喻可欣都避而不接。邵氏只好改變主意,同與她同樣來自臺灣的王祖賢簽下片約。日後,王祖賢紅了,喻可欣卻一直處於二線和三線之間,也算是爲了愛情而付出的代價。
  由這件事也可以看出,劉德華是一個非常自我的人,他習慣的是以自我爲中心。喻可欣如果想追求自己的事業,就不可能完全遷就他,他們之間,遲早會因這一點而引發彼此關係的致命危機。
  喻可欣來香港,是爲了接邵氏的戲。現在此事既然已經結束,她便無事可做了,每天呆在劉德華租下的那間房子裏,眼巴巴地等待劉德華下班回家。此時,正是劉德華上演新戲《鹿鼎記》的時候,因爲公司對他進行冷處理,基本不給他安排多少工作,因此他有更多的時間和喻可欣呆在一起,享受溫馨的二人世界。
  可喻可欣和劉德華戀愛一事,畢竟沒有通過自己的父親。父親在香港是名人,也是有身份的人,他對劉德華會採取什麼態度,喻可欣不清楚,尤其是這種先斬後奏,是否會引起父親的反感,她心中更是沒底。她總擔心有朝一日,父親發現她和劉德華的事,會引起一場大風波。
  在廣播道和劉德華祕密同居20天后,喻可欣搬進了父親在香港的家。自然,她裝着剛剛纔從臺灣到達,而她的妹妹南南也替她保守這個祕密。此後不久,臺灣獨立製片人黃華祺給喻可欣打來電話,約她拍《穿梭陰陽界》。這個片約剛剛談妥,吳思遠又找她拍《好彩撞到你》。這部影片的導演是丁善璽,他和吳思遠反覆告誡喻可欣,新人不要有緋聞,否則會影響前途。
  劉德華正在拍《鹿鼎記》,喻可欣也開始拍《好彩撞到你》,她又住在父親家裏,和劉德華見面的機會少了。
  公司對劉德華的態度越來越冷,工作上任務輕了,精神上的負擔反而重了。每當這時候,劉德華就想和喻可欣呆在一起,卻又只能偷偷地和她約會。無形之中,劉德華又多了一重心理壓力。好在此時,喻可欣的媽媽來到香港。女兒和劉德華戀愛的事,喻媽媽是知道的,她也正想見一下女兒的男朋友,因此,劉德華和喻可欣一起去機場接機。
  劉德華給喻媽媽留下的印象很好,只是仍然沒有告訴喻爸爸,兩人的交往,還處於半地下狀態。
  正是在這段時間,喻可欣又感受到了劉德華那種大男子主義。
  一次,劉德華約會喻可欣,因爲住在父親家裏,喻可欣既不想讓劉德華等太久,也不願讓父親突然見到他,所以穿了一件很隨便的衣服便出了門。到達餐廳後,劉德華髮現,這件衣服的袖口非常之大。劉德華見了,大爲不高興,拍着桌子對她說:“不要吃了,隔壁桌的男人都往你袖子裏看。”結果,飯也沒吃成,兩人不歡而散。
  由這件事可以看出,身在香港這樣一個開放社會的劉德華,竟然傳統得像是清朝的秀才。他和喻可欣之間觀念上的差距,顯而易見。他們的這段戀情,最終無法長久,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裂痕在戀情曝光後顯現
 
有一天,劉德華約會喻可欣,兩人見了面,手拉着手正要離開的時候,迎面讓喻爸爸給撞到了。
  喻可欣擔心父親會阻止她和劉德華交往,只好求助母親,希望母親向父親說明。喻爸爸自己是資深傳媒人,長期在報上撰寫影評,對演藝圈的事很熟。他了解劉德華這個人,倒也沒有反對此事,平淡地對女兒說:“下週什麼時候他休假,你約他來家裏,一起吃餐飯吧。
  從那以後,劉德華再來喻家,沒有必要躲躲閃閃,而是光明正大了。有時候,他拍戲拍到凌晨兩三點,也會來到她家,求喻媽媽讓他上去看看鼕鼕(喻可欣小名)。許多時候,他坐在喻家沙發上,說不上兩句話,便睡着了。
  因爲得到喻可欣父母的默許,兩人大概精神上都有點放鬆,結果,他們的戀情,被一名記者意外撞見了。
  那天,他們約好一起去看電影,路上買了點零食,邊走邊吃,有說有笑,顯得十分親暱。恰在此時,意外遇到了《姊妹》雜誌的一名女記者。劉德華拍《神鵰俠侶》已經大紅大紫,現在又正在拍《鹿鼎記》,這部戲預計也會掀起一波收視狂潮。那時,無線電視臺正有意做一些宣傳,劉德華和梁朝偉,都成了媒體和觀衆關注的人物。劉德華和TVB間的簽約風波,還沒有公開化,媒體並不知情。因此,與他有關的戀愛新聞,自然會受到廣泛關注。
  女記者見到他們,立即指着喻可欣問劉德華:“她是誰?”
  劉德華也知道,此事如果鬧到媒體上,會引起一場風波,連忙解釋說:“是個大學生。不要寫啦。”
  爲了不使這名女記者報道此事,劉德華對她說了許多好話。不知那名女記者是真的信了他,還是有別的考慮,真的沒有報道此事。
  半年過去,喻可欣在香港拍了兩部電影,都是女主角。電影公司自然會主動幫她聯繫一些宣傳,請《清秀》雜誌做一個介紹她的專題,並且用她的照片做了這期雜誌的封面。
  那名女記者從《清秀》雜誌上認出了喻可欣,立即寫了一篇文章,稱電影新人喻可欣是劉德華口中的“女大學生”女友。
  香港原本只是一個島,小小的島上熙熙攘攘地盤踞着幾十家媒體,可報道的新聞素材原本就有限。要想做到獨家更是難。遇到這樣一件事,幾乎所有的媒體都一哄而上,分別採訪劉德華和喻可欣。
  記者採訪劉德華的時候,劉德華坦率地承認他們確實是戀人關係,也向媒體公佈,他們的關係開始於他去臺灣拍戲的時候。一時間,這段戀情,成爲各大媒體追蹤的熱點,一連多天,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轟動一時。
  對於這類新聞,影視公司的態度非常微妙,有時候,如果沒有這樣新聞的時候,爲了推出劇集、影片或者是歌碟,一些公司不惜有意製造這一類新聞,以引起意外的宣傳效果。但有時候,他們又對這類新聞表現出一種深惡痛絕的態度,讓人摸不着頭腦,不明白他們用意何在。
  劉德華和喻可欣戀愛的新聞傳出,公司方面就極爲惱火,給劉德華施加了不少的壓力。當時,劉德華並不完全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過後再冷靜分析,便覺得有一種可能。因爲他不肯簽約,公司有意要抑制他而擡梁朝偉。公司內定的宣傳重點,正是在梁朝偉身上,而梁朝偉作爲男主角,自然也是公司宣傳的目標所在。此時,劉德華的戀愛新聞出臺,將公司的這一宣傳計劃打亂了,公司不惱火纔怪。另一方面,作爲青春偶像,多少得依仗少女們的幻想來樹立自己的形象,吸引影迷。他戀愛的消息傳出,大批的影迷會因爲自覺失去機會而心情失落,這種情緒,她們自然要發泄在劉德華的身上。
  有關這一點,藝人確實身不由己。藝人也是人,也需要戀愛結婚。可是,他們一旦結婚,便會令很多迷戀他們的人傷心,甚至有人會做出過激舉動。成龍就因爲傳出和影星戀愛的消息,導致影迷自殺,從此不敢再公開戀情,即使今天,他的兒子已經成人,同樣成爲娛樂圈的一員,他仍然沒有公開承認自己和林鳳嬌的婚事。
  喻可欣說,香港媒體比較欺生,有很濃的排外情緒,瞧不起臺灣來的女星,所以,一直不看好他們這段戀情。她的說法,是否符合事實,不需要討論。可以肯定的是,香港媒體做新聞的方法,給這段戀情,塗上了濃厚的陰影。
  一般來說,做新聞,正確的方法是有一說一。可香港媒體不同,他們往往進行旁證,請這個人談看法請那個人談看法。因爲每個人的看法不盡相同,記者們拿到這種不盡相同的觀點,大做文章。比如當時梁朝偉正和曾華倩鬧矛盾,媒體便借他們兩人的戀情說事。拿樑、曾戀同劉、喻戀進行對比。梁朝偉和劉德華都出身於平民家庭,少年時家庭景況不佳,而曾華倩和喻可欣的家庭環境都相當不錯。媒體分析認爲,梁朝偉和曾華倩、劉德華和喻可欣之間的問題,並非出在他們沒有感情,而是因生活環境的不同,造成的方方面面的差距。公正地說,這種分析,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可身爲當事人的劉德華和喻可欣,看到這樣的新聞,想法自然不同,心理上受影響是難免的。
  喻可欣事後分析認爲,這個時期,劉德華的心理,已經悄然變化,而她還沉浸在對他濃濃的愛之中,毫無覺察。她暗示,劉德華的這種變化,是因爲出名帶來的。
劉德華的心理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這應該是事實。但喻可欣的暗示,恐怕也只能算她的猜測和一面之詞,甚至有片面之嫌。劉德華最大的心理變化,是他已經漸漸感受到了TVB的打壓,這種壓力在漸漸加大力度,不僅影響着他的事業,更影響着他的心理。這一時期,他不能不考慮,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是對的?是否有點太意氣用事?自己的事業,會不會從此結束?心理上的煩躁,難免會在行動中有所體現。
  於是,他們往往因爲一些小事發生矛盾。
  其中較爲嚴重的一次矛盾是因爲看電影。他們原本約好了要去看一場電影,但因爲某種原因,這一約定並沒有最後確定。意外的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劉德華和另一些朋友一道看了這場電影。這並不是一件特別的事,作爲電影人,自然要注意影視界的動態,好的電影是一定要看的,他們也有很多免費看電影的機會。
  如果事後諸葛亮地分析此事,劉德華向她提起自己看這部電影的經歷之前,應該先詳細介紹一番前因後果,讓她有個心理緩衝。但絕大多數人都不太可能預料到此事會引發危機,自然就省了前面的過程,結果引起了喻可欣的誤會。
  身在香港,喻可欣覺得壓力巨大。此時的劉德華,經受的壓力,比喻可欣大得多。兩人又實在太年輕,不太懂得處理這種關係,各自將不快埋在心裏,兩人都經歷着痛苦的煎熬,無從排解。喻可欣想到了逃離。她離開香港回到臺灣,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但裂痕已經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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