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白骨精歪解

在天界的日子着實無聊。

仰望星空曾經是她唯一的樂趣,在萬籟俱寂的黑夜中,擡頭看萬千光點散落,懸掛着,跳躍着,閃爍着,忽明忽暗,或有一兩個流星一閃而過,拖着長長的光尾,與天層摩擦出一陣火花,像是撕裂了一個口子,口子中可能會流出翻滾的岩漿,藏起來的也可能是白天的太陽。但她從來沒有看清楚過,因爲那口子幾乎是轉瞬之間就癒合了。

僅僅是那一瞬,給她留下了無限的想象,她好奇,天層的上端是什麼樣的,是否有一天從上面俯瞰下方的時候,看到的也如同今日仰望的時候,看到的萬里蒼穹,漫天星光那般浪漫,讓人禁不住心馳神往呢?

在一次又一次基於有限的美景而衍生出來的無限的想象當中,她以爲她會成爲一個詩人,但造化弄人,她成了個仙人。

當看到天界的一剎那,她失望了,原來所謂星光,不過是一些高階的仙人所住的仙府罷了,那微弱帶着淡淡神祕與浪漫色彩的光芒,只是用來照明的夜明珠,什麼翻滾的岩漿,掛了漫天的星辰,隱藏起來的太陽,都化作了再平常不過的街市,與人間,並沒有什麼兩樣。

在天界的日子也不好過,實力爲尊,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初到天界,她甚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好在已經修煉了仙體不必忍飢挨餓,爲了打發無聊時光,她日復一日地在天界遊蕩,趴在雲頭看下界的四季交替,從草木發芽茁壯,到乾枯零落,又有鳥獸繁衍生息,伴隨着自然法則的優勝劣汰,一代又一代的不斷輪迴,不知不覺便是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

她不記得了,幾年也是一天,幾千年也是一天。

她沒有飢餓感,所以感受不到填飽肚子的滿足,沒有寒冷感,所以感受不到棉被火爐的溫暖, 她沒有東西可以失去,也不需要得到什麼,只日復一日地遊走,看下界的種種,不知何時,她突然有一種陌生的新鮮感,正如當初從地上仰望星空一樣。

她開始渴望看到春天的柳樹怎樣發出新芽,河水破冰時候的聲音會如何動聽,野獸追捕獵物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心驚肉跳,又會換來怎樣的結局。

因爲陌生而變得充滿誘惑的曾經的世界,牽動着她的內心,她運轉仙氣,將曾經小憩過的團團白雲,仙氣四溢,富麗堂皇的仙府,路過的坐騎仙獸,盡數甩在了後面,直到越過天層,她越發激動。

“哎呀!”

她和一個紫色衣裙的仙子撞了個正着。

“何處來的小仙竟如此無禮?連本仙子都敢撞?”對方一根火紅流蘇束髮,眉梢高高挑起,一臉飛揚跋扈之色,她心道不好,無權無勢的,平白得罪了一個人,看她神色,必定地位比我高出許多,別無他法,只得道歉。

“仙子息怒,小仙初來乍到,衝撞了仙子,在這裏給仙子賠不是了。”她的頭幾乎要低到塵埃裏,對方這才滿意地點頭,“態度還不錯,不過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得拿點什麼來補償我。”

“這……”她頓時爲難,打從登上天界,每天無所事事,不通人情往來,且身無長物,拿什麼來抵了這無心之失?

許是對方看出她的煩惱,微微一笑道:“我不要你給我什麼東西,只需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猴子今日去保唐僧西天取經,上頭要求各路有身份的神仙都要下界給這師徒設置關卡障礙,以湊足那九九八十一難,本仙子正好最近有事,去不得這下界,你就替我走一趟,今天這事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她愣愣地聽完對方的長篇大論,心裏卻諸多疑惑,五百年前有人大鬧天宮,這事她怎麼不知道?想來進入天界太久,忘了日子也是情有可原,但五百年總該有了,倒沒聽說什麼大鬧天宮,如果非說有,只記得一次閒來無聊,便尋了個地方睡了幾天,夢中極不安穩,好像地動山搖一般,想必就是那時候了。

另外,只說有身份的人才有這個任務,也不知眼前這人是何等身份。

“此事不難,只是不知小仙要如何來做?”

“這個簡單,爲了湊足這九九八十一難,如來佛祖已經放出謠言,說是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另外這唐僧長得儀表堂堂,有覬覦他美色的女妖也是平常,你只需要隨便幻化成一個妖怪,假作要吃他或者與他成親就好了,記住,若非打不過他那徒弟或是他徒弟請了援兵,切不可輕易放人,事成之後,會有你的好處。”

她一一記下,又詢問了時間地點等個中細節,便準備下界贖罪,臨走時一時好奇,便問:“敢問仙子仙齡幾何,官居何職?”

那仙子笑道:“本仙子已上界百年有餘,負責輔佐雨神,偶爾降些冰雹,以作懲罰。”

她啞然失笑,還當是什麼資歷深厚的老仙,原來不過是剛上界的新人,怪她平日裏無所事事,不善經營,對天界的人情世故一無所知,居然被一個仙齡一百多年的“下冰雹”唬住了。

罷了罷了,左不過待在天界也是無聊,不如去開開眼界,看看那能撼動天界的猴子。到底是何等顏色。

一晃千百年,滄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倒是沒什麼近鄉情怯的感覺,只覺得入目的一切都新鮮,一切都迷人,遠山綿延幾十裏,山花爛漫,奼紫嫣紅,湛藍天空掩蓋了天界仙府,只餘下金燦燦的太陽,和幾朵白雲點綴,而眼前的山脈,正是唐僧師徒四人要經過的地方。

她隱去身形,飛到近前,只聽得一陣腳步聲,偶爾一陣馬兒的嘶鳴,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個猴子前頭開路,後面跟着一個騎白馬的和尚,另有一豬頭人身扛着釘耙,大鬍子挑着行李,一共是師徒四人。

那猴子身穿一身行者衣裳,綁一張虎皮作裙,打扮得人模人樣,卻還未褪去猴子的習性,在前頭撒歡蹦跳,四下觀望,偶爾翻個跟頭,便甩出衆人老遠。他臉上絨毛濃密,遮住了大半容貌,只一雙眼睛目光炯炯,左顧右盼之時,好像已經把周遭景色都盡收眼底。

平常見的飛禽走獸,要麼是本來樣貌,要麼成了精化形成人,像這種半人半獸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她看着頗有意思,一時間入了迷,不知何時,那雙目光已經落在了她身上。

只見猴子把幾人安頓到一處山坡,便回頭衝着師父說道:“師父且在此處歇歇,待俺老孫去找些吃食。”說罷,一道金光,猴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她這才如夢初醒,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現下猴子不在,正是大好時機,她正欲上前發難,卻忽見眼前金光一閃,方纔的猴子已經落在了眼前。

只見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看清了她的樣貌之後,一臉絨毛都舒展開來,露出兩排濃密的牙齒,“俺認得你,你是天上的老神仙,說吧,是不是玉帝老兒讓你下界扮妖怪,爲難我師父?”

她愣愣點頭,猴子又道:“既然如此,切莫廢話,一會俺去尋吃的,你就趁俺不在,扮作妖怪上前,俺的兩個師弟會過來與你打鬥,記住,那豬頭法力高些,打不過時就趕快退去,切不可傷俺師父,否則,待俺回來必定與你清算。”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猴子雙目一瞪,驚得她連連後退,心裏便打了退堂鼓,想着這猴子如此兇悍,想必大鬧天宮的傳聞不假,若是一會稍有差池,傷了他師父師弟,便是插翅也難逃,不如就此回去。

可爲時已晚,猴子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聲,“玉帝老兒讓你下界化妖,你不照做,信不信俺老孫上到天庭,告你一狀?”

她聞言眉頭一皺,反而不害怕了,想必玉帝都不曾見過她這個人,便道:“幫你可以,你想要我化什麼妖?”

猴子笑道:“先頭都是什麼蟲魚鳥獸,藤精樹怪,老孫也看膩了,正巧收三師弟的時候在他府邸見了一堆白骨,老孫挑挑撿撿,總算找了那麼個順眼的,便順手牽羊留下了。”說着,猴子打懷中掏出一物,吹了一口氣,那東西便越來越大,最後竟是一具白骨,身長九尺,鬼氣森森,她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猴子卻笑得一臉狡黠,“快些把元神放進去,你就是白骨精,出去胡亂嚇唬一通,糊弄過去也就算了,只當老孫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猴子就去尋找吃食,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取笑一句:“五百年前俺老孫大鬧天宮之時,各路神仙都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獨獨你這老東西睡得香甜,老孫還當是什麼膽大的神仙,今日一見,不過如此。”說罷,便哈哈大笑離去。

她知道他是在笑她膽子小,一時間又氣又惱,本想賭氣照做,但看着那白骨實在嚇人,想了想,便退而求其次,化作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又變了一籃子飯食拎在手中,想着一會假作送飯,嚇那和尚一嚇。

上前之時,和尚正在打坐,豬頭坐沒坐相,昏昏欲睡,大鬍子守着行李瞪着兩隻銅鈴大的眼睛,一下子就發現了她,便道:“姑娘從哪裏來?”

這一說,和尚與豬頭都睜開眼睛,看她之時,神色各異,和尚眸中古井無波,倒是豬頭眼中濃濃色慾閃過,她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將早就想好的詞說出口:“小女子家住山下,正欲前往田間地頭給春耕的父母送飯,不想遇到各位師父,父母一向齋僧敬佛,既然有緣遇見,不如將這飯食給了各位師父。”說着,她將籃子遞到近前,三人道了謝,那豬頭喜滋滋地過來接,她正想趁此機會將籃中之物變成毒蛇青蛙,必定嚇得他們人仰馬翻。

不曾想這籃子還沒遞過去,後邊就傳來一陣吼聲,緊接着她頭頂一痛,就元神離體,原來是猴子去而復返,懷裏揣了兩個水靈靈的桃子,一手拎着金燦燦的長棍,正在旁邊一臉怒色。

她心下生氣,蠢猴子,還未等我作法,就出來壞我好事,叫我如何交差?

猴子打死了她的化身還不滿意,轉身向她的元神追過來,輕而易舉地擒住,將她拎到石山後頭,怒道:“老孫讓你化白骨,你幹嘛化成少女?俺師父肉眼凡胎,不識人妖,必定以爲老孫濫殺無辜,你可害慘老孫了!”

她不服,回道:“那你剛纔不打我,不就好了?”

猴子“呸”了一聲,“你籃子裏那些毒物,當老孫不知道,傷了師父可怎麼好?”

“可是你打死我,那些毒物也還在啊。”

她這一解釋,猴子好像明白了什麼,猛然清醒。道一聲“不好”,便往和尚方向看去,果然見那豬頭已經被毒蛇青蛙纏住,正嗷嗷嚎叫,直呼“救命”,猴子嘴角直抽,要笑不笑,她在後面笑得直不起腰。

“猴子,看來一路上有那豬頭在,走個幾十年也是不無聊的。”

“少廢話!”猴子斂去神色,又叮囑:“你再去一次,不許化作少女,否則別怪老孫不客氣!”

她點頭答應,心想不讓我化少女,我化老婦如何?便化成一箇中年婦人上前嚶嚶哭訴,直說自己丟了女兒,和尚一聽雙目圓睜,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一邊笑這和尚膽小怕事,一邊假裝剛看見地上的屍體,便撲上去哭得傷心欲絕。

只見那和尚臉色青白交錯,她越覺得有意思,便哭得更加賣力。

猴子氣得咬牙切齒,舉起棒子上前,嚇得她一下子跳起來,圍着山石與猴子捉起迷藏,最終轉得暈頭,直接撞進了猴子懷裏。

猴子拎起她的衣領笑得陰陽怪氣,“你拿老孫尋開心,信不信俺一棒子送你上西天?”

她玩得興起,膽子也大了些,嬉皮笑臉地求饒,“英雄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必定認真完成,不敢貪玩。”

猴子瞪着她良久,恨恨地拽了拽頭頂的金箍,終是鬆口,“再耍俺老孫,休怪老孫不客氣!”

她點頭如搗蒜,待猴子後退,又身形一閃,變作一個老頭兒。看着猴子在暗處驚得呆若木雞,她心中更覺得有趣,便又如法炮製地演了一出尋人的把戲,把在座的幾個人戲耍得團團轉。

和尚眼裏含着淚花上前求情懺悔,又要念經超度,豬頭在旁邊滿口指責,說猴頭濫殺無辜,大鬍子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她嘖嘖地嘆了兩聲,未等猴子出現,就一個詐死抽出元神,在那和尚看來,便是被這幾人氣死了。

玩得盡興,她轉身欲走,不想那猴子惱羞成怒,提起棍子就追了上來,一邊騰雲駕霧嘴裏還不停地罵罵咧咧,“你這老不死的,虛長老孫幾千歲,居然如此爲老不尊,耍了老孫師徒四人,今天非跟你討個公道,否則老孫就此打殺了你,再去玉帝老兒那裏請罪!”

她心下一驚,知道自己闖禍,趕忙後退,卻被步步緊逼,眼看着一棍子就要落到頭頂,那猴子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丟了棍子雙手抱頭,一個跟頭跌下雲端,在地上來回打滾。

原來是那和尚嘴裏唸唸有詞,想來是什麼咒語,她趕忙隱身下去查看,卻被猴子一把揮開:“你這老不死的給老孫滾!”

“你居然跟師父說這種話?”和尚滿臉詫異,隨即變成了怒氣,“好好好,師父從此跟你分道揚鑣,這西天,沒了你孫悟空,我們師徒幾人也去得。”

說罷,一甩衣袖,上了馬帶着豬頭和大鬍子絕塵而去,猴子瞠目結舌,“哎師父俺不是說你啊!”

她也驚呆了,沒想到這師父居然棄了徒弟離開,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想來這師徒感情也沒有多深厚。

一行人一路疾行,連個頭都沒回,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散夥,不一會就沒了蹤影,猴子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被拋棄了,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起身看了她一眼。她心中一涼,知道這禍是自己闖下的,本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但自己也幾千年沒跟人打交道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老東西,這下你滿意了?”猴子嗔怪一句,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猶豫了一瞬,撿起猴子拿出來的骨架追了上去,心中打定主意,把骨架還給他就回天界。

一處瀑布前面,猴子靠着石壁翹起二郎腿,目光盯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懷裏抱着一副骷髏,低着頭一言不發。

“老東西,你說師父會回來找俺嗎?”猴子嘆了口氣。

這可是這幾天來他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她受寵若驚,雖不明白猴子爲什麼總叫她“老東西”,但還是答道:“會的,你的兩個師弟一個好色,一個法力不夠,保不了你師父,還得你回去,才能送他到西天。”

“你是說師父來找老孫,是因爲他需要我俺的能力,而不是因爲,俺是他徒弟?”猴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只不過被濃密的絨毛掩蓋,沒被她瞧見。

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她能感受到身邊這猴子身上散發出的一陣陣憂傷,雖然跟他兇狠的外表有些不搭,但莫名的讓她覺得心中一陣抽痛。

她孤身一人待了幾千年,從未體會過分別的痛苦,這會自然不能理解猴子的心情,但心中的抽痛又讓她覺得,她好像能理解一點,至於是真的理解了,還是一種錯覺,她也不清楚。

“人和人之間,不就是先互相需要,然後纔有了羈絆的嗎?”她覺得她好像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因爲你師父需要你保護,所以你纔是他徒弟,等到你們一塊患難,一塊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一塊經過了春夏秋冬,那時候你爲什麼成爲他的徒弟,就無所謂了,你就是他的徒弟,怎麼都不會變了……”

她說的時候,猴子就在一邊“嗯嗯”地答應着。她覺得自己第一次說那麼多話,不由得有些激動,“你聽懂了?”

猴子搖頭,“一句沒懂。”

“不過謝謝你安慰俺。”猴子轉頭看她,眼中第一次有了一種除憤怒,輕蔑以及無視之外的情緒。

“你在俺老孫的花果山賴了好幾天了,天宮沒催你回去?”

她搖頭,“沒人認識我,自然沒人催我。”

而且她沒說,這幾天待在花果山,晚上都能看見天上的星星,雖然知道那不過是一座座仙府,但還是禁不住迷戀,不知不覺的,竟不想走了。

身邊的猴子一閒下來就躺在石壁旁邊唉聲嘆氣,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與初見時的兇悍活潑判若兩人,啊不,判若兩猴。但她覺得,看累了星星,看看這猴子倒也不錯,只不過都是偷偷的看罷了,偶爾被發現,她便做賊心虛地轉過頭。

“不過昨天我聽到天界傳來消息,說是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我這招挑撥離間……用得挺好。”她越說聲音越小,因爲她看見旁邊那猴子的目光已經漸漸犀利起來,她呵呵地笑了兩聲,不動聲色地後退。

這一天,她被猴子追着繞了花果山好幾十圈。

“老東西,俺要回去了。”猴子望着累得半死的她,“今天下面的猴子來報,說二師弟過來尋俺,師父有難,徒弟不能見死不救。”

她半天未能喘勻那口氣,眸中滿滿的疑惑,“是他趕走你的,那他是生是死,又與你何干?”

猴子露出一口細密的牙齒,“不是你說的嘛,到了最後,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是師徒了,他怎麼樣是他的事,終究是俺師父。”

她語塞,不曾想自己的隨口一說居然真的被這猴子記住了。

“你既不想回天界,就替俺老孫看着這花果山吧,待俺老孫修成正果,必定回來重謝。”

猴子說完,便喚來一片雲登上去,衝着洞口的方向飛去。

後來她發現,花果山的景色也是不錯的,每天有各種各樣的小猴子上躥下跳,外出覓食,在洞中用藤條綁了鞦韆來回遊蕩,再往外,曠野中飛禽走獸,應有盡有,她看得眼花繚亂,竟不覺得膩煩。

不知不覺的,又是幾千年過去了,而猴子,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