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工作制和92歲的理髮師

996工作制是指早上9點上班、晚上9點下班,中午和傍晚休息1小時,總計10小時以上,並且一週工作6天的工作制度。這是很多互聯網公司的加班日常。被人民日報發表文章《強制加班不應成爲企業文化》批評了,違反勞動法。馬雲則在內部講話中稱:996是修來的福氣。

有人問劉潤對996的看法, 他寫過一篇文章“千萬別在你最能拼命的時候,選擇了養生”,文章的主旨就是“加班=勤奮”,實操上介紹了想通宵加班的三種方法:搶佔辦公區域的牀、去樓下的酒店或是去行政部拿一個睡袋。在辦公室鋪睡袋是因爲他們沉迷工作的時候連往返酒店都覺得浪費時間。因此,潤總對於996的迴應是:他常年711(朝七晚11,全年無休),966對他來說等於放假。潤總的迴應太霸氣了!

姑媽從香港來南京小住幾日。說起她剛燙的頭髮,給她做頭髮的老師傅是舊年熟識,那天路過店裏理髮師還能認出她來。一問年紀,老理髮師已經92歲了,店裏共有三個理髮師,除了這位92歲的老師傅外,其餘兩人也都80多了。這間高齡理髮店放在大陸真是難以想象,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不休息呢?

老師傅說老闆讓我幫幫他呀。他是老闆的合夥人並不是僱員,老闆夫妻家中遇事來不了店裏,便由他撐住這間店,700多塊錢燙個頭,扣除房租水電,再想僱傭年輕人也很困難。經常光顧的客人中很多是和他一樣的銀髮族,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阿姨每週會來梳頭,一面將燙的髮捲梳成花一面和老師傅聊聊過往。

在香港,歲數上了90仍舊在工作我粗略思考有三個原因:

一是他們不得不工作。多工作一天就多一天收入。香港養老金制度的設計與大陸不同,沒有按月發放的養老金,公司在退休時一次性發放退休金,除此之外是生果金,65歲後發放,以前一千港元,現在聽說是二千港元,在一碗麪條几十元的香港,這點錢也只夠買些水果。

第二是90歲並不算老。18年的數據,香港女性及男性的壽命分別增至 86.7 歲和 81.1 歲,均超過日本,位居世界第一。

第三是他們願意工作。香港有手停即嘴停的說法,老年人活躍在各個服務崗位上,拿這個老師傅來說,他也不再需要靠工作養家餬口了,他是自己願意有份工做的。

按勞動法規定的周工作時間不超過44小時,而996的周工作時長是72小時,工作時長增長了72%;法定退休年齡男性60週歲,女性55週歲,香港的這位老師傅到92歲還在工作,工作年限增加了53%。如果將延長工作時間說成是壓榨的話,這個壓榨率不可謂不高,所以,不應該從被迫壓榨的角度思考這個問題,延長了這麼長的工作時間很大程度是工作者自願的。

被迫工作和做自己想做的事兩者對於時間的感知完全不一樣。一次,人們讓愛因斯坦用最簡單的話解釋清楚他的相對論。愛因斯坦走出住宅,對大家說:“比方說,你同你最親的人坐在火爐邊,一個鐘頭過去了,你覺得好像只過了五分鐘!反過來,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熱氣逼人的火爐旁,只過了五分鐘,但你卻像坐了一個小時。這就是相對論!”

在《再談996:理性討論比結論更重要,週末愉快!》一文中,馬雲再次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找到喜歡的事,不存在996這個問題;如果不喜歡不熱愛,上班每分鐘都是折磨。那些能堅持996的人一定是找到了自己的熱情之處,找到了金錢以外的快樂之處。

前些年延時退休的討論如火如荼,制度設計的目的根本原因是養老金入不敷出,需要將收錢和支付的年限後移,對於ZFu的大錢袋子就可以多入帳遲出帳。在這個制度設計中,討論的退休年紀具體是停止繳納社保,開始發放養老金的年紀,並沒打算在70歲的時候仍給安排一個能賺到錢的工作崗位。就業率是維持社會穩定最重要的一項指標,ZFu怎麼捨得將寶貴的工作崗位提供給老年人口呢?所以,一直有工作是福氣啊,而能像潤總的711,老理髮師的92歲不退休,如馬雲所言在工作中找到自己的熱情和快樂,更是修來的福氣!

我倒是每天踩着點準時下班的,因我回家還要去打一份更加疲累的“陪讀”工作,沒辦法,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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