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鎮》第六章

  第二天,石國鵬起得很早。

  人逢喜事精神爽。

  石國鵬雙喜臨門,有一種枯木逢春的感覺。

  石國鵬做好了早餐,又泡了壺茶,裏面放幾粒上等枸杞,又放了幾顆大紅棗。準備去學校拿着。

  爲此石國鵬還特意去超市買了一個精品茶杯,可以手拿着,也可以掛在電車上。

  坐辦公室嘛,離不了這個,隨便下去走走查看一下情況,也可以挎在身上,很方便。

  枸杞和大棗可是專治男人的病。土方子治大病。老祖宗傳下來的土方子,不能不信。

  石國鵬近來很疲憊,有點腰痠腿疼,便專意去四通鎮大藥店買了許多枸杞和大紅棗。

  何塞花要起牀,石國鵬看看手機,時間才五點,上班時間還早,便坐在牀邊,用手撫摸着何塞花:“時間尚早,多睡會。”

  何塞花幸福地笑笑,重又躺下。望着石國鵬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問:“怎麼,還沒有看夠?”

  石國鵬抓着何塞花白膩膩的手,放在嘴上:“一輩子也看不夠。”

  何塞花臉上綻放如花:“告訴我,和嬸子相比,誰漂亮?”

  石國鵬放下何塞花的手,歪倒在牀上,摟着何塞花:“一個窩窩頭,一個白饃饃,真沒法比。”

  何塞花笑成一朵花,問到:“當初你怎麼願意了。”

  石國鵬搖搖頭,嘆了口氣:“那時候家裏窮,能找個媳婦就不錯了,老百姓的話,下雨知道往屋裏跑,不憨不傻,會生孩子,是個女人就行了,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何塞花撒嬌地說:“滿臉大麻子硬是沒有發現,還是你就喜歡大麻子”

  石國鵬搖搖頭:“那個時代,思想守舊,農村還不興談戀愛,都是經過媒人介紹的,結婚前只見一次面,還是晚上,又是在煤油燈下,燈火像蒼蠅一樣大小,昏暗不明,本來看不清楚臉龐,當時她又圍個圍巾,又扭着頭,誰知道長什麼樣子,其實見面與不見面一個樣,家裏窮得叮噹響,吃了上頓沒下頓,根本沒有選擇權。結了婚才發現滿臉都是大麻子,已經晚了。”

  何塞花伸出玉臂,摸索着石國鵬的臉說:“你喜歡她嗎?”

  石國鵬嘆了一口氣:“說不上喜歡不喜歡,也是沒辦法的事,湊合着過唄。”

  何塞花嘻嘻地笑着說:“其他什麼事都能湊和,難道這事也能湊合?”

  石國鵬沉默了好久:“其實拜堂一年,我們還沒有圓房,當時正好學校缺老師,村裏識字的少之又少,生產隊幹部部便找我代課,我正不想進家,便進了學校,除了喫飯回家,白天黑夜都住在學校裏。”

  何塞花好奇地問:“那後來呢?”

  石國鵬說:“那時候離婚是最丟人的事,人家任勞任怨,燒火做飯,下地幹活,什麼活都好,對家人也好,我那樣對人家,人家也沒有抱怨,我又能怎麼樣,再加上父母相逼,後來,就湊合着過了。”

  何塞花笑笑:“我是說你們第一次是怎麼過的?”

  石國鵬臉一紅:“飢不擇食,寒不擇衣,慌不擇路,貧不擇妻,餓了什麼飯都能喫,渴了什麼水都能喝。燈一吹,黑燈瞎火的就成了。”

  何塞花問:“我聽說,那個時候,躺在一個牀上一起睡好幾天了,兩口子還不認識,真的假的?”

  石國鵬略有所思:“當然是真的了,那時候哪像現在,幾句話不說就睡在一起了,不分地點,不分白天黑夜,無論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都行。那個時候人都很傳統,很封建,不敢看對方的臉,結婚好長時間不認識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何塞花信以爲真:“我還以爲是笑話呢,還真有這事,你們幾天認識的?”

  石國鵬迴避了何塞花的問題,嘿嘿一笑說:“我有個同事叫耿大鵬,人特別老實,結婚半年了,妻子去了孃家,同事耿大鵬去孃家叫人,用自行車帶着妻子回家,走到半路碰到一個集市,趕集的人特別多,擁堵,耿大鵬的妻子便下了自行車,走到集市口,兩個人找不到對方了。耿大鵬又返回到妻子孃家,因爲耿大鵬騎着自行車走得快,等了好久,妻子才從集市上步行回來。這一次,耿大鵬的妻子學聰明瞭,在自己頭上系一根紅頭繩,又在耿大鵬袖子上用針線做了個記號,才順利回到家裏。”

  何塞花眼裏笑出了淚花:“胡侃,哪有那麼眼笨的。”

  石國鵬一臉正經地說:“真有此人此事。爲此,耿大鵬成了大家茶前飯後笑話,沒事的時候我們就拿耿大鵬開玩笑,耿大鵬毫不避諱,那個時代女人都穿着黑布棉襖,大襠棉褲,從背後看還真都一樣,當時耿大鵬認出妻子來了,就是不敢確定,想認又不敢認,萬一拉錯了手,可不得了,作風問題,弄不好落個罵名不說,還得進監獄,一輩子算是完了,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回到孃家找最可靠。”

  何塞花問:“那你現在認識我嗎。”

  石國鵬在何塞花臉上親了一口:“挫骨揚灰都認得。”

  何塞花笑笑問:“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感覺如何?”

  石國鵬說:“那個時候家裏房屋少,一家人擠在一所房子裏,只有結了婚才騰出一間,又不敢弄出響動來。還講什麼感覺,就像喫飯一樣,餓不住算了。”

  何塞花嘻嘻笑個不停:“人家都是五六個孩子,多的七八個孩子,你們就兩個孩子,就因爲這個?”

  石國鵬臉色發紅:“實在忍不住了,偶爾一次。”

  何塞花笑開了花:“偶爾一次是多少次,就兩次?”

  石國鵬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反正不多。”

  何塞花打破砂鍋問到底:“再怎麼說一輩子那麼長時間,那也不能就兩個孩子啊!”

  石國鵬嘆了一口氣:“可能是事不湊巧吧,說實話一輩子也沒有和你一個月次數多。”

  何塞花感嘆說:“那個時候,男人女人都活得憋屈,哪有現在自由開放。兩個人合得來就過下去,合不來分手。”

  石國鵬問何塞花:“這樣說,你丈夫甩你,你也不恨他。”

  何塞花搖搖頭:“不恨,誰也不欠誰的,有什麼可恨的。一個人生了外心,生氣無用,記恨無用,即使你用繩子拴也拴不住的。”

  石國鵬欣賞着何塞花笑笑:“你還真想得開,難得,難得啊!用現在人的話說,時尚。”

  時鐘突然響了。爲了及時提醒,何塞花把時鐘定在了凌晨六點。

  何塞花趕緊說:“該起牀了,別耽誤工作。”

  他們兩個人喫過飯後,石國鵬陪着何塞花上班之後,自己騎着電車來到博士學校。

  學生正在操場上跑操。體育老師和班主任維持秩序,其他老師也都在鍛鍊身體。

  林如嫣和李娜穿着白色休閒鞋也在鍛鍊身體。

  李娜在操場上轉了兩圈,不知不覺地跑出了校園,順着學校門口前面的馬路往前跑了兩三裏,碰到一個丁字路,便不由自主地拐了個彎。

  丁字路通向遠方。這是張開誠回家來學校的必經之路。

  李娜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來到這裏。

  反正張開誠住在學校,她會前後不離地跟着張開誠,因工作問題,張開誠每星期需要回家兩天,張開誠不在學校的時候,李娜跑操時都要跑到這裏。

  李娜往遠方望了一眼,沒有熟悉的身影,心裏空落落的,便放慢了腳步。

  昨天張開誠有點事回家,今天來的有點晚。

  李娜跑着跑着,突然眼前一亮,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李娜隨即加快了腳步。

  張開誠下車,李娜騎上電車,他們一個騎着車,一個跑着,來到學校。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種情況已經連續了幾年了。

  學生已經走出了操場。

  女老師回去換了裝。

  林如嫣也換上了高跟鞋,李娜騎着電車直接到自己臥室門口,也換上了高跟鞋。

  林如嫣和李娜領着學校一大班子領導,開始檢查衛生,老師出勤,教室學生紀律。

  一行人來到教學樓。路上落滿了樹葉。

  林如嫣臉色一沉問:“這是怎麼回事。誰負責?”

  主抓校園衛生的竇主任趕緊從後面跑到林如嫣面前:“對不起,林校長,這段路是張開忠負責,張開忠工作經常是很認真的,每天天不明都打掃乾乾淨淨了,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因爲年歲大了,行動不方便了,我派人找張開忠問問去。”

  林如嫣問:“張開忠多大年紀了,誰介紹進來的?”

  竇主任臉上滴着汗珠說:“張開忠人稱張老大,已經七十多歲了。”

  林如嫣厲聲說到:“什麼是七十多歲,究竟是七十幾歲,連這個都弄不明白嗎?”

  竇主任臉色蒼白:“好像……”

  林如嫣不等竇主任說完,打斷他的話:“什麼好像,工作太不認真了,下不爲例。”

  竇主任唯唯諾諾:“是,是,下不爲例。”

  副校長杜峯發話了:“學校條例有明文規定,六十五歲以上半年檢查一次身體,七十歲以上一刀切,你是怎麼搞的?”

  竇主任委屈地說:“可是……”

  林如嫣臉色嚴肅地說:“什麼可是,這是原則問題,必須執行,出了事誰負責?”

  竇主任語調顫抖:“可是,可是張老大是張開誠介紹進來的,以前張老大起牀晚了,都是張開誠替他打掃的,從來沒有拉過後腿,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張老大起牀晚了,張開誠也來晚了,所以……”

  林如嫣聽說與張開誠有關,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語氣也溫柔了:“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又看看手機,張開誠什麼時候遲到過,現在上課鈴還不是沒有敲響的嗎?剛纔我看見張開誠早就來了。”

  張開誠有早自習輔導,站在五樓教室門口,看見他們站在張老大負責的區域指指點點,又看見地上許多樹葉,心裏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便拿着班級裏的笤帚,急急忙忙地下樓。

  這時,竇主任派出去找張開忠的後勤人員回來了,跑着喊着:“不好了,出大事了,張老大不行了!”

  林如嫣李娜領着一羣學校領導急急匆匆來到張老大住處。

  張老大蜷縮着着身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滿臉汗珠。

  有人建議撥打急救,有人建議趕緊通知家屬,還有人建議,趕快弄到醫院去,反正不能死在學校,現在人素質低,說不定會怎樣要挾訛詐學校。

  林如嫣哪有遇見過這事。猶豫不決,李娜也不知所措。

  林如嫣首先想到的就是張開誠,大聲喊:“快找張開誠,讓他快點來!”

  張開誠下樓正準備打掃地上的落葉,有人大喊:“張老師,林校長找你,快點,張老大出事了。”

  張開誠一聽,放下手中的傢伙,飛速跑過來。

  大家還在議論紛紛。

  張開誠推開人羣,衝上去,一把摟住張開忠,用手上下捋順着張開誠胸脯:“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張開忠滿臉汗珠,微微掙開眼睛:“尿壺,我肚子疼,闌尾炎……”

  衆領導都傻眼了,事情來得太突然,張開忠沒有提過,張開誠也沒有提過,沒有人知道張開忠就是張開誠的大哥。

  林如嫣和李娜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張開誠突然擡起頭:“如嫣,快,開你的車去醫院。”

  林如嫣正在愣怔中,聽到張開忠的話,才醒悟過來,跑着去開車。因爲林如嫣穿着高跟鞋,情急之下跑得太快,突然崴了腳,林如嫣便甩掉下高跟鞋,沒走多遠,腳疼得厲害,便蹲在地上。

  李娜見狀趕緊脫掉高跟鞋跑了上來,剛想扶起林如嫣,林如嫣拿出車鑰匙:“李娜,車鑰匙,快去開車。”

  李娜接過車鑰匙飛速跑到了車前,打開車門,打開引擎,熟練地來到林如嫣面前:“如嫣姐,快上車,林如嫣掙扎着上了車。”

  張開誠抱着張老大已經來到了車跟前。

  李娜跳出車門,打開後車門,張開誠抱着張開忠迅速鑽進了車裏。

  這時餐廳裏跑出兩位女員工攔住車子:“尿壺,大哥怎麼了?”

  張開誠語速極快:“閃開,沒你們的事!”

  車子飛速駛出校園。

  張開誠急忙說:“如嫣,快給老陸打電話,讓他做好急救準備。”

  林如嫣撥通了電話:“老陸,有個學校員工……”

  張開誠打斷林如嫣:“什麼員工,我大哥。”

  林如嫣語無倫次:“我大哥急病,快做好急救。”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博愛醫院,這是一傢俬立醫院。

  院長陸俊峯帶着一羣白衣大褂,已經現在大門口。

  免去一切不必要的手續,患者直接通過了各項檢查,最後確診爲急性闌尾炎,需要立即動手術。

  醫生拿出醫療合同,張開誠毫不猶豫在上面簽了字。

  張開忠很快被送進了手術室。

  醫院後勤人員張開義聽說了,跑過來,一把抓住張開誠:“尿壺,大哥怎麼了?”

  張開誠:“沒事,急性闌尾炎!做個手術就好了!”

  石國鵬剛剛上任,跟隨在人羣裏沒有發言,仔細觀察着事情的經過,把看到的一切清清楚楚記在心裏。就像老牛喫草一樣,先把肚子喫飽,然後再臥在樹蔭下悠閒地慢慢反芻,慢慢咀嚼。

  此時石國鵬心裏已經有個大概的模糊的輪廓:張開誠雖然不在領導班子,如果說林如嫣老一,李娜老二,張開誠起碼排在第三位,甚至可能更高。其他的謎團等以後再慢慢分析綜合判斷。

  想到自己和張開誠的關係,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

  石國鵬天生具備良好的領導素質,具有超長的分析能力,這可是領導必不或缺的素質。

  小學部的副校長丁麗麗早已跑過來,畢恭畢敬地捧起地上林如嫣和李娜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放在精緻的鞋盒子裏,開着自己的車,緊緊跟隨在李娜車子後面。

  林如嫣李娜老陸和張開誠坐在手術室外面長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丁麗麗見時機一到,手捧着兩個精緻地盒子走了過來,大聲說:“林校長李會計真是體察民情,善待員工,爲了員工的生命危險可謂身先士卒,連鞋子都跑掉了,可親可敬,可圈可點。”

  丁麗麗剛要跪下一隻腿,給林如嫣穿鞋,林如嫣:“謝謝,還是我自己來吧。”

  林如嫣和李娜自己穿上了鞋子。

  林如嫣回頭叮囑丁麗麗:“丁校長,回去吧,告訴老師們別擔心,沒什麼事,要他們各司其職各負其責。”

  丁麗麗覺得自己在領導面前立了一個功,心裏很是得意。

  丁麗麗聽到林校長這樣說,便把林如嫣的話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心裏。這可是尚方寶劍,也是領導的口諭。

  丁麗麗回到學校,老師和領導們還在議論此事,丁麗麗以林如嫣的口吻:“林校長原話,各位老師別擔心,沒什麼事,各位領要導各司其職,各負其責。”說罷,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張開誠見林如嫣和李娜爲了自己大哥,落個如此形狀,心裏很是感動。

  站起來,給林如嫣和李娜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你,如嫣!謝謝你李娜!”

  林如嫣和李娜慌忙起身:“開誠,別這樣,我承受不起,都是過命的朋友,應該的!”

  林如嫣站起來時,打了一個趔趄,差點載到。張開誠見狀關心地問:“如嫣,怎麼了?”

  林如嫣低下頭髮現腳脖子紅了一大塊:“不小心,崴着腳了。”

  張開誠立馬跪下一隻腿,輕輕拿起林如嫣的腳放到自己腿上:“我看看!”

  老陸說:“大清早,怎麼弄的這麼狼狽,鞋子都跑掉了,還受了傷,檢查一下吧,看看是不是骨折!”

  張開誠輕輕地捏捏,又輕輕地動了動:“疼嗎?”

  林如嫣點點頭。

  張開誠說:“不用檢查,沒什麼大礙,骨頭沒事,扭着筋了,揉揉就好了。”

  張開誠開始給林如嫣按摩起來,大約半個小時,張開誠擡起頭問:“站起來走走。”

  林如嫣站起來試了試,笑笑:“沒事了。”

  老陸笑了:“老張可是自學成才,中醫專家。”

  林如嫣沉默了一會,望着張開誠:“真的是大哥。”

  張開誠沒支聲,點點頭。

  老陸嘻嘻哈哈:“大哥還有假,我說哥們,你還有意思問,老張爲了你,不惜一切代價,自己親自出山,當了間諜大隊長,在學校安插了四個臥底,一場轟轟烈烈地諜戰在暗處激烈地進行着。以前老師勾心鬥角,矛盾重重,後勤也時有內訌,學校超市和餐廳眼看着有利,就是年年虧損,現在怎麼樣了,各方面是不是都好了,超市和餐廳是不是也盈利了。你倒好,自裁手腳,翻臉不認人,一腳把張老二踢出來了,現在張老大又暴露了,經過這一折騰,估計那兩位也得暴露。你以爲你有多大本事啊,幹成一件事不容易,沒有幾個忠心耿耿的真心知己,默默無聞的做奉獻,不可能成功。”

  張開誠狠狠等了老陸一眼:“閉上你的臭嘴!”

  老陸笑笑:“怎麼了,說的有點重了,心疼了!”

  林如嫣臉色變得通紅:“眼裏充滿了淚花:“對不起,開誠!我錯了!”

  張開誠望着林如嫣:“什麼錯不錯的,別聽他陸傻子胡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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